叮咚——叮咚——
喵嗚——喵嗚——
草,誰啊!周六大早上的上門,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啊!
我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掀開被子,罵罵咧咧的下了床。家裡的貓沒有一點眼色的跟在身後蹭著我的小腿,弄得我很是煩躁。強忍著起床氣,通過貓眼我看到了——一雙眼睛。
我嚇了一跳,頓時清醒了,那是一雙人的眼睛,她突然拉遠了距離,離貓眼遠了些。
哦,是蘇景和。
她背著一個黑色的小書包,穿著一件咖啡色外套,裡麵套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上麵寫著大大的“Y”,微卷的劉海遮住了她白皙的額頭,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貓眼看,撲靈撲靈的閃著淚光,似哀怨又似憤恨,緊咬著兩片薄薄的紅唇。那眼神哀怨的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負心漢,總而言之,完全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
不過她什麼時候這麼高了,都能夠到貓眼了,現在的小孩都長這麼快?
我打開了門,她立刻換了一副表情,撲向了家裡的貓,家裡的貓躲閃不及便不幸落入了魔爪裡,任其蹂.躪著,發出慘叫聲。家醜不可外揚,我關上門,頭大的拉開了這一人一貓,家裡的貓一個跳躍便逃到了沙發上,警惕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戲謔著問:“您老人家,天天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我這?”
對方也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拿了一盒酸奶,邊喝便答:“我爸說,靜好姐姐剛去世,你心情肯定不好,讓我來陪陪你。”說完,她放下手裡的酸奶,又開始逗弄家裡的貓來,賽肯德那個吃裡爬外的東西,直接投敵了,眯著眼,仰著頭,表情簡直不能再愜意,完全忘了剛剛的“蹂.躪”之辱。
“蘇翎言那個老不死的……儘整這些虛的,他又是哪來的自信覺得你來了我會高興。”
“姑姑,彆這麼說嘛,咱倆誰跟誰啊。對不對啊,秒秒。”蘇景和繼續逗弄著眼前的貓,我看她來陪我是假,來擼貓才是真。
“而且爸爸昨天給你發消息了,他說你同意了,讓我今天直接來就行。”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昨天的消息:
【上天留給我的遺書:我和你嫂子這兩天有點事,不太方便,先讓景和去你家住兩天。】
我:……
晚上九點,那時候我好像在碼字,沒看手機消息,所以這是直接當我默認同意了是吧。
她又盯著我看了兩眼,皺了皺眉,肉眼可見的嫌棄。她說:“姑姑,好歹你也小有名氣,算是半個知名人物,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我好歹是客人欸。”
“是是是,我真是第一次見這麼不見外的客人。”無語。
沒有再管蘇景和,我徑直去了盥洗室,擠牙膏接水進行洗漱。
洗漱鏡裡的人,麵色枯黃,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唇色泛白不再光潤而富有色澤,本就顯得淩亂的卷發越發的顯得毛躁。
這是我?!鏡子裡的人瞬時瞪大了眼睛,俄頃便平靜了下來,我刷著牙,想著近段以來發生的事。
啊,對了,靜好去世了……
……
隨手拿了兩塊麵包吃著,我打開電視,看著有些老掉牙的電視劇,忽略旁邊吵鬨的一人一貓。
“欸,姑姑,你知道嗎?好多讀者說你最近的文風有點壓抑沉鬱,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我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不著痕跡的咬了一口麵包:“所以?”
“就是,嗯,我也知道,大家也一直在討論說你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但你的私事,我也不好過多的泄露……”
“所以?”我又看了她一眼,她沒再說話,低著頭繼續玩著手裡的貓。
她一沉默,氣氛便有些尷尬,不過也正好,落得清淨,賽肯德被轉移注意力後也沒再來煩我。我又看了部電影,轉眼便到了飯點,可能我真的起的有些晚了。
春困秋乏,這句話同樣適用於貓,賽肯德窩在沙發上,像是進入了溫柔鄉,一動不動,懶洋洋的。
這會兒正是太陽輻射最強的時候,陽光透過窗戶洋洋灑灑的照亮了整個客廳,整個客廳呈現出一種暖橙色。陽光普照,賽肯德白花花的一團像是發著光,微風透過紗窗慫恿著氣流,一起敲響了簷角懸掛著的風鈴。所有的一切,都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姑姑?你笑什麼啊?吃飯啊,你在看秒秒嗎?不過這貓白白的是挺好看的。姑姑你真有眼光。”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和我一起看著窗戶那邊。
“不是我的貓,是你靜好姐姐的。”我扒拉了兩口飯,沒怎麼嚼,便咽了下去。
“啊,這樣啊,那靜好姐姐真有眼光。姑姑,你和靜好姐姐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初中。”
“啊,那麼早啊,不是說早戀不好嗎?看來也不全是。”她小聲嘟囔著。
“沒,我倆大學畢了業才談的。”我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