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然(2) 慶幸的是:沒有君埋泉下……(1 / 2)

我寄人間 秋深深幾許 4323 字 11個月前

金秋十月,天氣轉涼。剛剛升入初中,還沒徹底適應,便到了國慶,過了國慶便是運動會,這運動會,說起來怎一個“煩”字了得?

望著眼前扯破嗓門呐喊助威的同學,我隻覺得吵鬨。摘下耳機,放下了手裡的小說,我看向賽道上正往我這邊跑過來的人。現在應該是女子800米,參加比賽的是我們班的張靜好和陳墨。

隔著人群,有些遠,先是陳墨然後是兩個彆班的女生,張靜好緊隨其後。操場的一圈是400米,800米就是兩圈。我們班的位置距離起跑線的位置很近,現在跑道上的大部分人已經跑完了一圈。一圈下來,大部分的人頭上都滲出了薄汗,喘著粗氣。第二圈時,選手之間的距離開始拉大,第一名和最後一名之間差了大半圈,有的人直接放棄開始走了起來,800米可以說是大部分女生的噩夢。

衝刺階段,第一名衝過了終點線,陳墨緊隨其後,我看了看正往終點線前進的第三名,她像是有些跑不動了,整個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突然在她後麵的張靜好猛的加速,她臉色漲紅,緊咬著下嘴唇,麵目有些……猙獰,像是憋著一股氣,在最後超過了第三名,成為了季軍。

跑過終點線後,她……攤在了地上……

站都站不起來。不明白一個不能跑的人為何還要強行參賽。

班裡的人連忙上前攙扶著她,將她攙到了班級的休息區,一些同學連忙上來表示關心。我看著旁邊慢慢聚集起的人,不動聲色的將身子往旁邊移了移。戴上耳機,繼續看我的小說。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起身向前走了走,靠近賽道。我餘光瞥到了她,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嘴裡銜了根棒棒糖,專注地看著賽場,表情似是有些緊張。廣播裡播報著當前地情況,哦,現在是女子1500米地錄檢,陳墨要參加。

突然她退了回來,坐到了我的身旁。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平時基本就沒有過交流,算了,反正公共場所,座位隨便坐。

我想了想對張靜好的印象,嗯……印象不深,是個長相很普通的女孩子,成績蠻不錯的,平時話也不多,乾啥基本都是一個人,挺沉默不合群的,說起話來也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生怕嚇著誰似的。會對她有印象還是因為她是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之一。

現在,她有意無意的朝我這邊看,那目光似是有些新奇,又有些激動,讓我想忽略都不行。我摘下耳機,笑著問她:“同學,有什麼事嗎?”

我覺得我的語氣還算和藹,態度也算良好,但她莫名臉紅了起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一連說了好幾個“我”。最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站在滿臉通紅得坐在原地握著拳,抿著嘴。我被逗笑了,覺得她有點莫名其妙的可愛。

“噗,抱歉,沒忍住。嗯……你是不是有社交障礙啊?社恐?”

“嗯。”她點了點頭,神情自在了許多。

“你……你在看什麼啊?”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合上書,看了一眼封麵,回答道:“《天賦》。”

她似是有些激動,拉起了我的手:“我我我我也看過!”

她的眼中似有一團火再燃燒,我有些驚訝,因為這是一本bl小說,還挺小眾,沒想到她竟然看過。平時看起來完全不是會看這種小說的人。

她:“我超喜歡年下的說,啊啊啊啊!”她突然捂住了臉,尖叫了起來。

我:“我還好,不過其實這部我更迷愚之跟書穎,我站bg。”

《天賦》的主角名譚愈字愚之,郝書穎是主角的妻子,兩人還挺恩愛。但是在主角為小攻趙聞嵐謀天下的過程中不堪受辱便自刎去世了,之後主角便跟小攻搞到了一起。全文就是一個謀天下的故事,劇情有點老套,感情線後期有點強製文學的意味。甚至看到最後也說不上來,譚愈他到底喜歡誰。

她:“是啊,我覺得書穎她超級好,跟愚之也好配,她死的時候真的哭死我。我感覺最後聞嵐多多少少有點變心了,不過他到死都念著愚之真的讓我很……就意難平。不過最後結局我覺得還挺好,挺唯美的,有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歲月滄桑之感。就是覺得愚之萬年孤身坐在樹下懷念他這一生挺孤獨的。哎。”說完,她還擦了擦眼角那似有若無的淚水。

我:“是啊,不過第一次聽見有人說這個結局好,最後好多人都在因為結局罵作者。”

“是嗎?可能我比較喜歡悲劇吧,覺得悲劇更刻骨銘心。”她刮了刮鼻尖。

老實說,我有些驚訝,倒不是因為覺得找到了同好,這個圈雖然挺小眾的,但同好也的確不少,隻是覺得很少會有人喜歡悲劇,至少在她這個年紀的大部分都是喜歡純愛。也跟彆的朋友推過這篇文,但大部分人知道結局是悲劇時都不打算看了。我是覺得隻要劇情可以,邏輯說得通悲劇喜劇的無所謂。但……

那次運動會後,我算是正式認識了張靜好,比平時更關注了她一些,偶爾我們也會療傷幾句,但更多的時候,她還是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乾著自己的事,似乎其他人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不久後換座位,我和張靜好成為了前後桌,關係又拉近了不少。上課時偶爾發呆,覺得無聊時便會觀察我的前桌。前桌是個很認真的人,即便是大多數人用來睡覺的語文課她也會認認真真的記筆記,字跡還算秀氣,她總是馱著背,一副很不自信的樣子。

無論是收作業還是跟彆人交談的什麼時候,她總是小心翼翼,明明自己就是課代表,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啊,有什麼放不開的?對於張靜好,我總是覺得她很奇怪,表示不能理解。和她聊多了以後,才發現她也是個資深的宅腐女,不過她好像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樣子?害怕見光死?興趣愛好而已,害怕什麼啊?

進入冬季後,便經常開始下雪,操場成為一片雪原,課間操也因此而停止。我總是坐在座位上看閒書,她看著窗外的雪,看得很是認真。

“喜歡雪的話,就去操場上唄,近距離感受雪不是會更好嗎?”我看著她說。

她苦笑了一下。

“一個人玩也是可以的吧?這又不是什麼群體性運動。”我似是不經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