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坐在我家沙發上的張靜好,態度很不友好。
“奶奶,她乾嗎來咱家?”
“好好父母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在門外也不安全。”
我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所以她就一直在家門口呆到天黑嗎?
她沒說話,隻靜靜吃著碗裡的飯。
吃完飯,奶奶去刷碗,我偷瞄了一眼廚房然後偷偷問:“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張靜好。”
忍住怒氣我說:”你來我家,坐我家的沙發,吃我家的飯,現在看我家的電視,還對我這麼冷淡,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對不起。”
她誠懇的認錯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撇了撇嘴說:“原諒你了,我叫來有瓊,有來無回的來,有來無回的有,以及瓊漿玉液的瓊,你知道怎麼寫嗎?就一個王一個京,美玉的意思哦。”
說起自己的名字我就很是驕傲。她默默的念了兩遍我的名字,似是想要記住,這個行為很好的取.悅了我。
“你名字真好聽。”
“你名字也不錯,歲月靜好,很襯你。”我半客氣半真誠地說。
“喂,你爸媽經常不在家嗎?”我似是不經意地問。
“嗯。”
“……”
“那他們為啥不直接把鑰匙給你?”
“怕我亂跑,不按時回家。”
我想了想,的確也在理,有了鑰匙的確啥時候回家都行。
“那你就一直在家門口等著,也不打算去彆人家待一會兒?”
我覺得這挺正常的,家裡沒人就先去領居家坐一小會兒,和小夥伴玩一會兒,家裡也就來人了。事實上周圍一片的小孩也都是這麼做的。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想起她還在我家,可能是覺得我不喜歡她來我家,雖然事實上我也的確不喜歡。
但那也不是針對她,一方麵是純粹因為不太熟,離得是近,但也的確算不上是很親的鄰居。另一方麵,我很不喜歡她媽媽。和她相反,她媽媽總給人一種非常強勢的感覺,說話也難聽,讓人很不舒服。
見她還不說話,我有些煩躁,最後補了一句:“我沒其他意思,就是單純問問你。”
“我知道,謝謝你。”
“……”
話說到這了,還能說啥。我靜靜地看著電視,隻當她不存在。
又過了一會兒,大約晚上8點,她媽媽回來了,一頓客套之後把她接走了。
那之後,我沒再跟她有過什麼接觸。偶爾會在放學的路上看見她,她也總是一個人。
我一度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什麼來往。但莫名其妙的,她和薛紫宜認識了。
那是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薛紫宜問我。
“有瓊,你認識張靜好嗎?”
“算……認識吧。”
“那你和她關係怎麼樣?”
我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能說:“一般吧。”
“那以後我們和她一起走吧。”
“為什麼啊!!!”
倒不是對張靜好有什麼意見,我隻是不喜歡我和薛紫宜之間再插個人,感覺想想就挺尷尬的。
“我上回看見有女生欺負她。”
我頓了一頓,想了想,她那種性格,又剛來到這的確容易被欺負。
“那跟老師說啊,她自己不說有啥用,我比她大兩級你比她大四級,能一直在學校護著她不成?”
“話是這麼說沒錯了,但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紫宜姐!你就是心太善。”
薛紫宜隻看著我,沒承認也沒反駁。最後,我妥協了。
之後放學路上,我們成了三人行。
我們當中後來也的確出了個老師。
通常是薛紫宜走中間,我和張靜好走兩邊,礙著薛紫宜我也不好下張靜好的麵子,所以表麵上看起來一片和諧。堪稱完美的社會主義塑料姐妹情。
私下裡,我其實挺無語的,她那性格我就不說啥了,能把人憋死。
關鍵是,搶彆人的朋友算怎麼回事?
彆人施舍給你的友誼能維持多久?
我時常憤憤地想。
回家的路程是這樣的,從學校到家,先到薛紫宜家然後是張靜好家最後是我家。上學我們則是一起先到薛紫宜家然後再一起去學校。
薛紫宜似乎沒看出來,我和張靜好都是直接去找的她而不是事先集合,也可能是看出來了但是沒直接說。
上學的時候倒還好,放學後薛紫宜一走就隻剩我和張靜好了,那叫一個尷尬。
我們和往常一樣一前一後地走著。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停了下來,對她說:“我為什麼要喜歡一個搶了我朋友的人?”
背後是一片沉默,她沒有反駁,隻是站在原地。
我沒有回頭,徑直回了家。
多年後,我在經曆一係列人情冷暖之後,才知道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