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道題怎麼解啊?”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第二節晚自習下課了。有學生上來問政治題。
我看了一眼題目。
《沉思錄》裡有一句名言:“我們所聽到的不過隻是一個觀點,而非事實;我們所看到的不過隻是一個視角,而非真相。”這句話告訴我們什麼?
這題我做過,與其說偏政治不如說是偏哲學。
我又看了一眼問題的學生——隋月——這個女生我有印象,也經常聽其他老師說,挺努力的,不懂就問也夠謙遜,成績處於中上水平。
“這題有點超綱,咱還沒學,跳過就行。”
才高一,緊趕慢趕也才把政治生活講完,文化生活都還沒開頭,哲學生活更是遠得很。
這題出的也夠讓人無語,原本一道選擇題硬生生改成論述題,還不給知識範圍。
“那老師,這道題說明了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大概就是人的認識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我們要運用批判性思維才能看到事物的本質。”
她一臉疑惑顯然不是很懂,我笑了笑:“沒事兒,不懂正常,學哲學的時候會細講。”
隋月問完題就下去了,我又看了她兩眼,她回到座位上繼續寫題——桌子上擺滿了習題,亂糟糟的一片——跟當年張靜好的桌子有的一拚。
為什麼今天一直會想到張靜好呢?
我想了一會兒——因為她年初去世了,又快高考了,我今天觸景生情?
不是。
歸根到底是想到了自己的青春,而我的青春多半與她有關——彆誤會,純友情。
在我看來,張靜好是個很好的朋友,三觀相符,有共同話題可聊,還能一起學習。試問:能陪你一起玩還能陪你一起學的朋友能有幾個?
關鍵是,張靜好對我是真的好。
高中那會兒,我洗頭比較勤,基本兩天洗一回,放學晚上寢室又不讓洗,所以洗頭的時間隻能從飯點休息的時間裡摳。
吃不了飯怎麼辦?讓同學幫忙帶啊。一次兩次還好,多了是個人都會煩的——顯然張靜好是個神,不計較這些。
真正的好都體現在細節上。
我也生理痛,但沒她那樣要死要活上吐下瀉的。結果我生理期她記得比我都清,我生理痛她比我還緊張。
說真的,有時候她好的都讓我覺得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當然這是開玩笑,看的出來當時她挺直一女的——雖然後來也彎了。
說起來,把她掰彎的那個人——蘇翎然。我也是真的佩服,聽陳墨說她倆初一就認識了但大學畢了業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