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就彆打趣我了,您永遠都是我的老師。”
“你還是那麼乖。這是留下來做後援了?”
我點了點頭,尷尬地笑著。
“哎,帶高一都是這,你慢慢升上來就好了。”
“其實也沒什麼,都是為學生服務嘛——老師您這是去……”
“拿點卷子,也沒兩天了,英語最後考,但也得保持題感啊。”
“您需要幫忙嗎?”
“小事小事,一攤卷子還拿的動。你忙你的就好,我看有的老師都搬完回家了。”
我更尷尬了“那老師我先上去了啊。”
王老師擺了擺手,笑著離開了。
王嬋老師是我高中時的英語老師,也是我和張靜好最喜歡的老師,講課認真,為人溫和,從來不打罵譏笑學生,真正為學生的可持續發展做著努力。
舉個例子,高中時,選班乾選課代表基本就是班裡前幾名的事,我蠻討厭這種方式的,學習靠前的不想乾又拒絕不了,學習靠後的想乾又沒這個機會。
當時張靜好英語還湊合也經常去問題,她便讓張靜好當了英課。其實我覺得張靜好的性格不適合當——她性格太軟了。
王老師也看的出來,但她似乎覺得這是個曆練的機會。她儘可能的去培養每一個人——各種意義上。
因此,我們班英課之間的成績排名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的大,但我們班總體的英語成績也是一等一的好。
高考最後一科考英語,考前她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金榜題名”的紅包,希望我們都能金榜題名。每個紅包都裝了10元的人民幣,全班60多號人,每個人都有。
她說:“英語是一門語言,這三年來我們每天都在練,無論你語法如何你都要相信你是有語感的——語感不會辜負你。”
“語言是你了解世界的窗,最後一科考外語也是想告訴你們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可以有廣闊的天地大展宏圖。”
“有點牽強附會,我不教語文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We will go ashore at least, in the sunshine.”
“希望大家都能上岸,考上理想的大學。”
我看了一眼張靜好,她眼中有淚光閃爍。
我又在心裡默念了幾遍,仿佛這句話蘊涵著蓬勃的力量,給人以生機。
We will go ashore at least, in the sunshine.
我們終將上岸,陽光萬裡。
……
高考後的第二天,我們返校一起拍了畢業照。
那是我們唯一的一次合影……
也是奇怪,明明畢了業還保持著聯係,也時不時見麵一起玩——卻總也不記得拍照留念。
大概當時隻顧得一起聊天一起玩了。
拍照?
反正以後還會見麵,下次再說吧。
一個個下次。
如今我們卻再沒了下次……
再後來我提議一起返校看老師,她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
我有點生氣,覺得她有點忘恩負義。
“你都不想王老師他們的嗎?”
“嗯……我可能是那種畢了業就再也不會返校的人。”
事實上,她的確一次也沒去。
就連同學會她也一次都沒去過——同學會每次都是我邀她,她拒絕。
考得太差,混的不好,沒臉去?
我不懂,隻覺得這方麵她太無情。
報考誌願時,我們基本都報的師範專業。文科生嘛,可選的專業本來就不多。
我以為她會報漢語言文學那類的專業,畢竟她蠻喜歡文學的,又非常的感性。
但很意外,張靜好報了英語專業。因為王老師曾和我們說大學最好彆學英語專業——競爭壓力太大。沒想到她最後還是報了……
更意外的是,她選擇了去省外上學。我幾乎肯定她那麼保守的人一定會選擇省內,但她最後選擇了去省外,還是東北那片——她很怕冷,冬天還經常凍傷。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Expression問她。
【我:你怎麼跑那麼遠啊?】
【好好好好啊:可能比較喜歡雪(?)】
【我:……什麼鬼?河南又不是不下雪。】
【好好好好啊:雪太小了。】
我想了想,好像,的確,挺小的……
【好好好好啊:我想看一場可以覆蓋一切的大雪。】
【我:……凍不死你……】
【好好好好啊:(吐舌)】
張靜好不怎麼用表情包,更多的是這種……
嗯……括號文化……
看著挺乖一人,沒想到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