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昔日索吻追憶實錄(2 / 2)

許湛像剛從一場思緒漫遊中抽離回來,後知後覺地將視線聚焦向她,聽到這個提問後嘴角重新漫上素日裡的笑意:“可能……基本全部?”

反正他自認不會有第二個人比他更了解路瑾嚴。

對麵的兩人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回答,對許湛那股油然而生的自信摸不著頭腦,陳佳樹試探道:“比如?”

許湛懶散地掰著手指跟她們列舉,其中的一根食指上戴了枚冷灰色調的金屬戒指,在路燈映照下反射出光芒:“185,68公斤,視力5.0,B型血,硬發質,水果不吃草莓和榴蓮,吃飯沒有忌口但口味偏淡,出門從來不坐公交,穿衣服不喜歡有帶子的,全是基礎款。”

對麵的兩位目瞪口呆。

許湛琢磨著挑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細節講了出來,末了抬眼一笑:“我這段日子裡偷偷觀察加四處收集來的。”

哪家天才連發質和視力都能觀察出來?

但許湛羅列這些東西的時候很漫不經心,他嘴上說著這些最表麵的資料信息,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藏匿在這些表象下的、更真實的路瑾嚴。

擰巴,痛了從來不吭聲,比起說話先一步學會硬抗;

好強,永遠不容許自己表現出一絲脆弱的傾向,哪怕逼著自己偽裝也要把麵具焊在臉上;

隱忍,肩負著單親家庭的壓力與路母的苛責,以及對自己近乎偏執的完美主義要求,比高三衝刺班的老師更精通怎麼折磨自己;

脆弱。

看起來堅不可摧的人其實一身軟肋,在彆人眼中是因為足夠強大所以對一切唾手可得的東西都不甚在意,其實相反,他把這些東西看得比命更重要。

以及,一絲被壓抑住的、隱秘的瘋狂。

第一次察覺到這一點是在某次死乞白賴的索吻中,那個人一改往日冷淡的臉,咬了他的舌頭,他吃痛,隨後吻得更狠,那一場糾纏持續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長久和激烈,最後許湛起身時嘴角還帶著血跡,眯起的眼看起來像隻饜足的貓。

路瑾嚴一邊輕喘氣一邊從桌麵上坐起來,然後抬起薄而透的眼皮望向他。

那會兒是晚上,夜幕深重,客廳裡也沒有開燈,所以許湛不確定他是不是笑了。

隻有那唯一一次,此後的路瑾嚴還是維持著他平素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一直到他轉校過來,那種看破紅塵、一心向學的清心寡欲感相比前幾年是愈發明顯了。

可他念念不忘。

龔雪和陳佳樹正互相核對著之前去吃毛血旺火鍋時是不是忘記點鴛鴦鍋了,商量到一半冷不丁聽見許湛說:“你要和他表白嗎?”

龔雪轉過頭,看見許湛正托著腮,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他提問得很真誠,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敵意。

“要,但不是現在。”龔雪聽見自己說道。

注定失敗的表白沒有意義,但不那麼拚儘全力地爭取一次她又不甘心。

那雙色澤清透而又斑駁的瞳孔定定地注視了她一會兒,然後眼睛的主人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這樣啊。”

龔雪:“那你呢,你什麼時候正式表白?”

許湛聞言睫毛往下顫了顫,搭配他說出的話語顯得有些易碎:“我表白過了。”

顯而易見,剛認識不久就去表白,然後很自然地被拒了。

“啊?”

還沒等二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許湛就一轉憂傷的狀態,眉眼燦爛地向她們比了個“二”的手勢。

“所以我打算再進行第二次表白,不成功的話繼續第三次,第四次。”

陳佳樹忍不住對他說道:“那你這麼鍥而不舍地追求,路瑾嚴會感到厭煩吧?”

許湛挑了挑眉,似乎不太能理解她的說法。

也就是這個時候,龔雪才在那看似開朗單純的表皮下窺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許湛依舊眉眼清朗,和軟平靜的語氣和他道出的話語相結合,搭配出了一種微妙的異樣感。

“可我一定要追到他,不管嘗試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