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他還說您應該認識這花?……(2 / 2)

“你要給它澆水嗎?”

路瑾嚴歪過頭,眨了眨眼,依舊沒什麼表情:“嗯,算吧。”

“你是接受了他送的花嗎?”程昭欲言又止,有點想說這對龔雪不太公平,畢竟她對他們兩之前的關係一無所知。

“嗯?”路瑾嚴卻似乎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眼中劃過一絲困惑,“我說過我在明天前就會讓它消失。”

龔雪率先從那間病房中離開,一直到走廊裡停下時才漸漸平複了因為緊張而迅速加快的心跳。

沒事的,沒事的……她本來一早也預料到這個結果了不是嗎?都是在接受範圍之內的,就是一時沒調整好而已,都沒什麼……

但路瑾嚴沒有任何波動的臉就像烙印,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讓她皺成一團的心剛鬆開又擰緊,難以抑製的焦躁和失落感讓她無法忽略自己現在跌到穀底的心情。

要放棄嗎?沒有希望了吧?他根本不喜歡……

就在這時,她身後的一個男生突然“誒”一聲,高聲衝著前方招手喊道:“許湛!”

她錯愕地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漂亮笑臉,許湛剛剛從電梯拐角處進到走廊上,看見熟人後熱絡地向他們打招呼:“你們要走了?”

“對啊,我們剛走你就來了,真巧。”

許湛點點頭,視線向下轉移,瞥向龔雪手中的那束蜜桃雪山玫瑰,眼神暗下去一瞬,隨後嘴角的笑意微不可聞地加深,他適時地在病房門口和他們道彆,卻不想自己的表情變化都被龔雪悉數捕捉在了眼裡。

龔雪隨著人群在經過他身邊時,停下來抬頭對上他沒有情緒的視線,輕聲問了一句:“你這周末有空嗎?”

許湛一進病房門看到的就是路瑾嚴那張陰沉沉的臉,他對上他的視線,然後目光掃到他手裡握著的草莓芝士奶茶,一下子明白了他為什麼擺出這幅表情,一時笑出了聲。

跟笑得不可自拔的他相反的,是始終正視著他麵無表情的路瑾嚴。

路瑾嚴抽出吸管,撥開奶茶杯的蓋子,拿著奶茶的那隻手往一側平伸,剛好能碰到許湛搬過來的君子蘭盆栽。

他就這麼一邊盯著許湛,一邊看都不看一眼地把那杯許湛花了半小時排隊買到的熱銷款奶茶全都倒進了花盆裡。

他平舉的高度離櫃子上的盆栽有一段距離,粉咖色的液體澆進棕黑的土壤中,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奶茶先是傾斜而下,接著呈細流狀,最後零零落落地掉下兩三滴,直到整杯都被倒得乾乾淨淨。

路瑾嚴將杯子朝床頭的垃圾桶方向一扔,直擊桶內正中心,然後他把君子蘭往遠離自己的方向一推:“拿走。”

許湛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真就乖乖地抱起了自己養了兩個月的這盆君子蘭,花朵被奶茶澆得都有些蔫噠噠的,一股甜膩膩的味道代替了花香在空氣中肆意彌漫。

沒人比許湛更了解路瑾嚴喜歡吃什麼和不喜歡吃什麼,所以不存在什麼無心之舉,隻有故意而為之。

更何況許湛點單的時候還特地選擇了雙倍糖加額外奶蓋,把本就偏膩的草莓口味甜度直接拉滿——而他明明知道路瑾嚴吃東西口味淡,超份額的甜味比喝中藥的苦味還要惹他厭煩。

喝一口就知道是存心的。

路瑾嚴懶得和他計較那些幼稚把戲,一個字都沒多質問,開口隻有一個精簡的逐客令:“滾。”

許湛懷裡抱著君子蘭,人倚在床對麵的牆壁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撚動著君子蘭已經微微有綻放跡象的花苞,本人歪著頭,若有所思地觀察著路瑾嚴的表情。

跟平常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麵孔稍微有點出入,可能那一口奶茶真的齁到他了,淡然的疏離感破碎轉折成不明顯的煩躁,仔細一看還有些慍怒。

比起冷冰冰視他為無物的樣子要鮮活很多,甚至給了許湛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於是他眯起眼,唇角弧度更明顯。

“我來拿我的圍巾,昨天脫下後落在會客室了。”

路瑾嚴沒理他。

腳踝處的傷真是不合時宜,但凡他現在能下床,早就上手把人攆出去了。

許湛真如他所言地從另一邊的會客室拿了條薄圍巾出來,想來昨天應該是在那裡的沙發上過的夜;也真的十分識相地拿完圍巾就走了,沒有繼續在路瑾嚴麵前礙眼。

往後的幾天裡,許湛都沒有再來他跟前沒事找事,路瑾嚴在病床上也一心繼續處理跟進實驗室的項目,就算住院了也不影響上頭給他派了一堆亟待去做的活,忙起來時間便飛速即逝。

這種相安無事一直持續到臨近出院的某個早晨,一個年輕的護士敲響了他病房的門,懷裡抱著一束嬌豔的君子蘭花,包裝精美,色澤濃烈,她語帶抱歉地對路瑾嚴說:“您好,一位先生托我送來了這束花,說慶祝您即將康複……他還說您應該認識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