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米哈怎麼會不懂？“第九十八個。”

米天亦一下子就從門邊跳起來，啃著指甲繞著米哈拚命走。

一百個願望居然就這麼被她霍霍沒了？隻剩下兩個了？！！！

這傻狗為什麼昨天才恢複神智？為什麼不早點恢複？讓她省著點用啊！用個一百年，等她老了等她可以一個人走了……

“那我要是最後兩個願望一直不許呢？你還走不走？”米天亦覺得自己變聰明了，居然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天規遊戲的bug。

果然米哈那張蓋世俊臉上現出無奈的尷尬來。“靈契寫在我的靈魂裡，我不能違反。但是，作為神族，我也不能長時間的滯留在人間，那樣違反天道，會影響你的氣運。”

米天亦又開始咬指甲了。“什麼天道？什麼氣運？說人話！”

米哈伸手溫柔地把她眼看就啃禿了的手指攬在手心裡，用另一隻手的大拇指輕輕拭去她嘴角上殘留的濕潤。“你可以想象我是巨大的能量場，長期跟我在一起，會把你的能量吸走，你會短命的。”

“短命？短幾年？如果我能活一百歲，兩個願望換兩年，我也是願意的。”米天亦不經大腦地就說出了這些話，她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焦急的神情有多急切。

米哈輕輕歎氣。“主人，我但願你長命百歲，不要為我白白損耗壽元。”他頓了頓。“我不是天機處的，不會算凡人的壽命。但我確定，肯定不會隻是幾年那麼簡單。”

說完，他把米天亦的小手放下，垂下藍色的眸子，愧疚的模樣跟曾經狗子米哈犯錯時有了七分想象。

米天亦又不自覺抬手，半路被米哈再次截停。米天亦也不管了，乾脆就任他拉著自己的手，小聲問。“那deadline呢？十年有沒有？狗的壽命大概能有二十多年呢。二十年行不行？”

米哈搖頭。“我的神智已經全部恢複，最多半年的時間，我就必須回去了。天庭的事務耽擱不得。”

“那要是解開靈契了，你還會回來嗎？你還會記得我嗎？我呢？你會消除我的記憶嗎？”米天亦身體裡有一顆屬於米哈的神元，其實，她已經隱隱知道了答案。

果然，米哈笑容裡的愧疚不減反增。“我現在的神力還沒全部恢複，等到靈契解除，我恢複神力的時候，我在這凡事的一切都會被抹除。”

“抹除？”

米天亦嚇了一跳。

意思是這世上將不會有人再記得曾經有一個叫米哈的人，就連米天亦也不會記得。這半年的種種，她那麼多跟米哈的回憶，他之前是小狗崽的時候，後來長成大狗那會兒，再突然又變成人之後……這些這麼多的記憶，就要平白無故地沒了？

“霸王條款！”米天亦很生氣。

米哈沒有吭聲，他隻是悠悠地望著米天亦的眼睛，許多事，就算是他也無能為力。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米哈的手背上。

“主人……”

“彆這麼叫我！”米天亦賭氣地蹭掉不爭氣的眼淚。“那麼大個神官，我一個小小凡人可當不了你主人。”

米哈兀自歎息。“靈契是寫在靈魂裡。”

“特麼的，我又聽不懂你們神的話。靈契關我什麼事？”米天亦居然在口吐芬芳，作為一個文字工作者，她自己都對自己這麼粗魯的行為感到意外。可真是情之所至，無法自控。

米天亦看到被她嚇到臉白的米哈，猛地吸了下鼻子。“我不管，反正你就要走了。你賠我一個狗子。我要我的狗！”

米哈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沒問題！”修長的手指立即隨意掐出了一個藍盈盈的仙決。“誠如主人所願。”

米天亦一個猛子衝過去，一股腦抱住米哈的手指，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仙決已經生效。她哇地一聲哭出來。

“你個傻狗！你絕對是我前世造的孽，今生來報複我的吧？哇哇哇！！！我的第九十九個願望啊！”

“主人……”高大冷峻的男人竟是一時間不知所措。

“彆叫我主人！我沒你這麼笨的狗！唔哇哇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