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我腰間的寶石鏈子好像掉了?!”
“什麼?”
沙利葉回頭,少女已經匆匆靠近了他幾步。
她將放著了所有材料的布袋一股腦塞進沙利葉手中:“你拿著,先去交給老師,一定要保住我們的第一名!”
“你呢?”沙利葉問。
“我去找找寶石鏈子,那是我母親送給我的,很快,很快回來……”
西芙的話語聲越來越遠,接著消失在一棵大樹的轉角。
沙利葉望著她離開的背景。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他突然提起了布袋,放在鼻尖,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芬芳。
是那天她頭發上的香氣。
*
總算送走了礙事的電燈泡。
西芙生怕耽誤時間,索性提起裙子往聖子的方向跑。
她在過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那個被導師稱作“花瓣鼠”的小東西。
稍一凝神,花瓣鼠的簡介浮現在頭頂。
齧齒類,喜歡啃食朝露花瓣,因此得名花瓣鼠……唾液有毒,毒液進入人體後十分鐘麻痹血液,半個小時後毒發身亡。
西芙趁這個小東西不注意,一下捏住了它的後頸皮。
看著肥短四肢在半空刨動,吱吱亂叫的花瓣鼠,她心中萌生一個想法。
*
在驅逐了一條變異的兩首蛇後,撒希爾被陽光照得有些熱。
他用神之眼感應,找到了瑪斯森林中上流分叉產生的小溪。
不隻是小溪。
似乎還有少女輕輕呼痛的呻/吟。
撒希爾繞過大樹,見到西芙屈膝靠在樹邊的情景。
“你怎麼了?”
他不動聲色將西芙臉頰慘白的樣子看在眼裡。
“是您呀,冕下……”
西芙捂著裙擺下方某處的位置,仍然有血液從她白皙的指縫間流出。
“你受傷了?”
“不小心被花瓣鼠咬了一口,現在腿麻了,站不起來。”
因為身體被麻痹的緣故,西芙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在尾音處拖得有些長,聽起來意外地像是在撒嬌。
西芙受傷四個字通過接收神經傳入撒希爾的大腦,還沒意識過來,他已經快速走向前,半跪在了西芙前方的草地上,以一種無比逾矩的距離。
“哎呀,冕下……怎麼可以如此……”
少女滿臉受寵若驚,慌忙地就要站起來,轉眼又體力不支地坐倒在地。
“傷在哪裡?”
撒希爾的話多了起來,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又閃現在腦海。
那條被教皇處理的小狗,也是這樣。
用手捂著,血卻透過指縫流出來。
西芙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原計劃也是受傷得到聖子的救助,但眼前的這位青年反應也過於激動了點。
她體貼地安慰道:“隻是小傷,不嚴重的。”
說著,將金葵花滿繡的下擺聊了起來,一隻腳沒有穿鞋,粉嫩的腳趾花苞般蜷縮在一起,在靠近踝骨的地方,有兩枚小小的牙印,不停滲著血。
“我用魔法為你治療。”
撒希爾的掌心亮起純白而神聖的光芒。
“不不,不行——”西芙顧不得禮儀,急忙用手蓋住他的掌心。
她隻想接著機會勾引一下聖子,可不想送掉小命。
“導師說過,要把毒素排掉,才能治療……”西芙說完勉力抬了抬手指,“我的手用不上勁,隻能拜托冕下為我排掉毒血啦。”
她又緩慢扇動著睫毛,不安地表示道,“如果冕下介意觸碰到我的身體,可以隔著裙子……裙擺臟了沒什麼關係。”
話音未落,一隻摘掉手套的冰冷手掌輕輕按在她泛青的腳踝上。
毒液麻痹大半感知,西芙的身體卻還是因著這次觸碰肌膚而微微戰栗。
“可能會有些疼。”
……奇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西芙絲毫不知,在聖子的心裡,顯然把她和狗對等了起來。
“唔……有點,太用力了。”
隨著毒液慢慢排淨,痛覺也逐漸恢複。
西芙咬住嘴唇,看聖子無暇的手掌染上泛著黑色的汙血。
他顧不得潔淨手指,又連忙釋放魔法治好了她微不足道的一點傷口。
“感覺好些了嗎?”
“嗯!已經不痛了。”
西芙滿懷信任與感激地望著撒希爾,像是想到什麼,又連忙從腰間摸索出一條手帕,低頭仔仔細細替他擦拭起來:“是我不好,弄臟了您的手。”
撒希爾淡淡搖頭。
【嘀,聖子好感+3】
西芙的笑意深了些。
她沒有順勢將手帕扔掉,而是裝作遺忘任憑它被撒希爾攏在掌心。
而與此同時,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被躲在樹後的沙利葉映進眼裡。
他的手上同樣攥著屬於西芙的物品。
一條燦爛的、雕琢成薔薇花式樣的、價格不菲的寶石鏈子。
“哈——導師與學生——聖潔無暇的聖子,與心懷不軌的妖女。”
“我倒要看看,最後教廷審判的火焰,會蔓延到誰的身上。”
沙利葉意味不明地盯著對聖子笑靨如花的西芙,陰鬱的綠色眼睛如同破開冰麵的野火,直欲燒儘屬於她身上的每一分明媚與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