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昨天熬到大半夜人應該很困,但不熟悉的環境讓很多人都很難安眠。
伸了伸胳膊,一覺醒來的許慕晴覺得自己身上依舊縈繞著血腥氣。一路逃難,連續幾天無法洗澡都是常態,這些她都能忍。但這人血的味道讓她死死地皺著眉頭。
走進主屋的時候,村正、賀辭等人坐在前廳喝茶,便宜娘親坐在左側下位。瞄了眼她旁邊空著的位置,得,這是給自己留的。
看著人到齊了,首位上的村正放下手裡的粗茶碗。“馬上要入冬,我們就在這裡先住著。”
看的出來,這是對著她一個人說的,許慕晴點了點頭。
村正繼續道:“昨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現在來說說怎麼辦?”
這個話題很沉重,想起昨晚看到的,在座的人都黑了臉。
“賀先生,能治麼?”
賀辭難得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可以,但這心病,賀某才淺。”
“能治的先治,草藥必然不夠,等寨子裡事情處理完,可以去山上尋一尋。”村正歎了口氣,繼續道:“從灶屋婦人的說辭來看,這些山匪沒有一個清白的。如果說非要挑,也就剩下那邊躺著的那個了。”
一直躺在地上一整晚的葉之洲默默睜開了眼,賀辭瞄過葉之洲下擺上的玉玨眼神暗了暗。
王嬸子十分熟練地給許蘭芷換了一杯更熱的茶,“但也不能全殺了,我們人手不夠。”
“現在還剩下人不能全殺,也不能全留。”這種山匪本身就有著團結性,全留就是找死。
村正在幾人中間巡視了一番,“辛苦賀先生,篩一下能用之人。”
許慕晴就知道這事落不到她身上,她這一知半解的知識麵讓她成功逃脫。
“灶院的婆子,就麻煩王嬸了。”
現在剩下的問題又回到了地窖,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就聽到村正道:“地窖裡孩子和女人較多,慕晴去吧。”
環顧一圈,剩下的李大爺管守衛,許蘭芷負責當團寵,好家夥就剩自己了。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軍部首席助理接下了這個差事。
帶著沒有孩子的婦人們走入地窖之後,裡麵分兩側關著人,一邊是幾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另一邊是十五個衣衫破損到幾乎無法蔽體的女人。
最裡麵關著的是孩子,從路都走不穩的到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居多,加起來也有十一個。
“一人帶一個吧。”
嬸子們剛走進牢房裡,“啊~~”“啊哈哈哈哈!”“嗬嗬,嘻嘻嘻。啊~”
各種各樣的叫聲隨之而起,尖叫的,呼喊的,還有胡亂地揮著胳膊的。
這些女人被打斷了腿,有的在冰冷的土炕上發呆,有的不知怎麼到了地上正在叫喊。頭發被粗暴地剪短,參差不齊的頭發亂糟糟地蓋在臉上。
叫聲讓嬸子們停下了腳步,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些無措。
【可惜了,我不會罵人。火大。】
【昨晚看到這裡,我整整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啊,夢到有人砍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