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去端了瓦口寨之後,許慕晴發現自己身上的課業越發重了。
李大爺讓她多嘗試了幾種武器,明顯她用刀更順手一些,但還是壓著她學劍,刀法就學基礎。
沒見過哪個老師發現自己學生擅長的方向還非要死磕不擅長的。但李大爺吹著胡子罵她的時候,她又不敢和人頂撞,生怕給老爺子徹底氣倒了。
沒看賀辭已經開始給老爺子單獨熬藥了,說是降火護肝。
再說下午的文課,賀辭早上教完孩子,下午就坐在葉之洲的院子裡,陪著一起上課。
這位體弱心黑的夫子,不管教隻管問。
“我且問你,何為天下?”
天下?在許慕晴的認知裡,各大星係加一起才是天下,但顯然不符合這裡的現狀。
“天下,便是頭頂的天,腳下的地,活著的人?”
“膚淺!”現在不把玩扇子,改把玩兩個石球的賀辭嗬斥道:“我且問你,為何要逃難?為何要禦敵?又為何要救人?”
被罵了之後,謹慎了許多的許慕晴回想了下自己當初的想法,“因為不忍。”
“我知曉自己有能力做到,便去做去救。如果非要個理由的話,隻能說我覺得生命可貴。”
“如果不是生死之間,我其實不願意殺任何一個人。”
這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在星際裡他們為了抵禦蟲族,每年死傷無數,每場戰鬥都有戰友離開。就算是人口數量龐大的星際,這些死去的戰士也是星際帝國不可磨滅的傷口。
她曾經差點失去最好的朋友,所以更加珍惜生命。但她好友將她送來這裡,背上了更多的人命,也許是有彆的用意。
但不論如何,她還是希望在沒有蟲族那種外敵的時候,人類能少點自相殘殺。
賀辭聽後一直在沉默,隻有手裡的小球發出輕微碰撞的聲音。
倒是很少談論這些的葉之洲出了聲:“你的不忍,能救下幾人?”
“縱然你能單槍匹馬地殺進敵營,那後方的人呢?達官顯貴可以隨意打殺家中下人,你也能救麼?你能與其為敵麼?”
葉之洲倒不是嘲笑許慕晴的天真,他隻是有些感慨,這原本純良的不忍之心,在這個世道裡卻顯得十分愚蠢。
但轉念想想自己,又覺得自己和她有什麼區彆呢?
不知道兩位先生的想法,許慕晴更加的不解:“我能禦敵,那我就去禦敵。總有人可以交托後方,讓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不就成了?”
賀辭覺得自己原本就不利索的身子,教這貨幾天都能給氣廢了,“交托?如何交托?用你不值一提的信任麼?古今多少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裡。空無手段,你又如何給我談信任?”
忘了,這裡沒有星際律法。
許慕晴意識到這確實是自己的問題。她這人知錯就改。
當即起身斂衽施禮:“請先生教我。”
看著眼前這個一直按自己心意行事的弟子,第一次這麼鄭重的行禮,賀辭終於覺得自己的額頭疼的輕一些了。
“你既願學,那就從史學起。”
熟讀史書的葉之洲木木地轉頭,對上賀辭的眼神後,按著石桌的手抖了抖。心裡瘋狂罵娘,你有本事應承,你有本事自己教啊!
但出乎葉之洲意料的是,許慕晴擺正了心態之後,學起來還是非常快的。
得益於多次的戰場經驗,原本靠著戰鬥本能的東西,在葉之洲的講解下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我就想知道,我為什麼看個直播還要學習?】
【好難啊,我怎麼就聽不懂呢?】
【他們說的那個將領,為什麼非要分兵三路?】
【汙蔑一個人居然要這麼多層工序麼?還好我們有光腦。】
實名認證光腦複核,讓星際裡的普通人很少能接觸到所謂的謀略,因為完全沒必要,直接向主腦提出異議就可以了。當然了之前有大家族的時候,還有些操作可能。現在軍部首長已經改變了家族製度。
一群原本隻想著怎麼打蟲族的星際人,在直播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
冬日很快到來,山上要比山下冷的多,有時候隻有山上在下雪。
之前從瓦口寨帶來的物資並不多,寨子裡開始帶隊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