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湯隱村內……
本田花鈴的家小而整潔,就像它的主人那樣,一絲不苟。
崎景兄弟和澤井已經在她家住了有幾天了,但還是不能完全適應下來。
“本田花鈴,你給我出來。”在小屋外站了好一會的神尾秋誌終於咬了咬牙,推開了花鈴家的房門。
屋內,沉默地吃著晚飯的四人無不抬起頭將視線焦距在這個紫發綠眸臉上帶著淡淡雀斑的男孩身上。
“呃……”被始料未及的注視搞得有點窘迫,一時間,秋誌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秋誌,進來前請先敲門。”米色短發的女孩首先打破了沉默,放下手中的勺子,站起身來,“你來有什麼事?哦,對了,風有點大,請隨手關門,謝謝。”
還是那般嚴謹而毒舌的語氣,這不免讓原本擔心的秋誌稍稍鬆了口氣,但表麵上,男孩還是裝作被噎到的樣子拉下了臉:“關什麼關!你給我出來!我有話對你說!”語畢,便不由分說地將女孩拉了出去。
直到走到離小屋足夠遠的距離後,秋誌才鬆了手。
“現在可以說了嗎?什麼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花鈴出了聲。
“什麼事?還能有什麼事!這麼明目張膽地和立華那個混蛋對著乾!本田花鈴!你瘋了!”憋在喉間的咆哮終於能一吐為快,秋誌幾乎是用吼的,將話說了出來。
“我瘋沒瘋,都和你無關。”冷靜地看著麵前差點化身成咆哮馬的神尾秋誌,花鈴淡淡地回答道。
“怎麼和我無關了!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猛地捏住女孩的雙肩,秋誌將她拉近自己,但說出的話卻突兀地弱了下去,“我對你……”
“不知道。”涼涼地截住他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話,花鈴強硬地掰開他的手,“神尾秋誌,如果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對我說教的話,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謝謝。”
“你……!”氣憤於對方突然的打斷,更氣憤於那近乎無情的拒絕,秋誌感覺自己就像被人用木棍當頭敲了一棒。
“好……很好……非常好!本田花鈴!你死了我是絕對不會幫你收屍的!”墨綠色的眸子仿佛變成了暗夜色,秋誌怒極反笑地向後退了幾步,泄憤般地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丟向對方,然後頭也不回地奔出了女孩的視野之外。
“嘩啦……”被秋誌丟出來的東西撞到花鈴胳膊上,卻由於失去了托力和慣性,掉到了地上,發出一陣金屬相撞的聲音。
強勁的晚風吹過女孩所站的空地,許久,花鈴才慢慢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一個深色的小布袋,裡麵裝滿了細碎的零錢和紙幣。
“憑你的性格,我一直認為存錢是一項不可能的完成的挑戰呢,秋誌……”小心地將布袋抱在懷裡,花鈴的鏡片反著光,低低的呢喃更像是在哭泣,“真是……奇跡呢……”
而在離花鈴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中,女孩沒注意到,那個本該離去的男孩正躲在某枝葉茂密的灌木後,以拳砸地。
“該死!立華家的……都該死!”壓抑著的咒罵聲從男孩的齒縫裡滑出,仿佛這樣怨毒地不停詛咒著的話,他所恨的人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一般。
“我們……”透過窗子,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將一切畫麵收入眼中的三個男孩仍舊猜到了一點。於是,雙胞胎中性子比較軟的弟弟崎景暮猶豫地開了口。
“回去吧,她不希望我們看到的,我們就不會看到。”不等崎景暮說完,澤井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經過這段時間突如其來的打擊,綠發的男孩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活潑衝·動,徒剩下沉寂和陰鬱,卻也意外地添上了一抹對人事物的通透。
本田花鈴對自暴自棄的他勸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依然曆曆在目:“你要是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沒有意義了,就請你在死之前把那些害你如此下場的混蛋們也拖下地獄吧!這樣好歹還能死得順心點。”
從沒人對他說出過這種話,即使是首領,也隻是激勵他活下去,可活下去又能乾什麼?重要的人早已不在,連關懷自己的人也相繼死去,獨獨留下自己孤單地在原地徘徊,不知所措著。
所以,既然他還活著,既然他不在乎自己的命,那麼,就讓他把那些傷害了自己摯愛著的人們打入地獄去吧!他千葉澤井活著,那他們,就得死!
男孩紅色的眸子閃著血光,一語不發地座回了餐桌前,【立華勝太郎……讓花鈴前輩這麼難過的家夥……下場……死!】
澤井熊孩子呦,隨便把人拉進黑名單是不對的,況且惹花鈴難過的,似乎是秋誌少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