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看著眼前的東西,忽然有種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11歲的灰發男孩藥師兜,正眼觀心心觀嘴地縮在自己大人背後裝聾作啞。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午,也是某蛇將裝著飛鳥靈魂的君麻呂殼子帶回蛇窩的第二天的中午,但,這個中午,注定不平靜。
“沒放毒藥,安心吃吧,味道有保證的。”5歲大的白發男孩一邊用乾淨的毛巾擦著手,一邊催促著某蛇動筷子。
“這……是什麼?”此時的大蛇丸,正坐在一張簡易的木桌旁,對著麵前擺放的冒著熱氣的一菜一湯一飯發問。
“午飯啊,還能是什麼?”看弱智般地瞟了他一眼,飛鳥回答著。
“為什麼是你送來的?做飯的廚子呢?”某蛇盯著那碗隱隱有點發紫的肉湯,詭異地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大蛇丸大人,廚子今天早上被君麻呂君揍了,還躺在床上……”見飛鳥不回話,而自家大人的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企圖裝背景的藥師兜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君麻呂,你能解釋一下麼?”從自己不遠千裡在昨晚終於將這個未來的極佳容器帶回窩後,直到午餐之前,大蛇丸都沒離開過實驗室一步——他的轉生之術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自然把一切事務都擱置下來。就算是自己最看好的君麻呂,也轉手交給了藥師兜照顧,所以自己不在的期間,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廚子做得太難吃了,還違背了作為廚師的衛生健康守則。”似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白發男孩的臉上滿是鄙視,“隻是提了幾點就對我揮刀子,於是,我就給了他點教訓而已。”
【你怎麼不提提你那教訓是如何毀了一個廚房的?!】藥師兜很內傷,特彆是聽了飛鳥的解釋後。
帶著圓框男孩不禁回想起早上自己聽到消息趕到現場時見到的景象……滿屋狼藉一片淩亂都不足以形容場麵的混亂,所有的用具全毀了,地上還插滿了程光發亮的廚刀!一把鏽跡斑斑的宰牛刀離那廚師的脖子隻有幾毫米!就算君麻呂一個手滑沒拿穩都能立刻讓倒地的那個男人屍首分離!特彆是……特彆是當時那個君麻呂的表情讓整整比他大出了6歲的自己都如墜冰窟!可想而知,那是怎樣的一種殺氣!
“大蛇丸大人,君麻呂他……”由於自己最崇拜的兼最高位的大蛇丸大人在此坐鎮,藥師兜十分非常想打一下小報告,但是,剛開口便被自己的崇拜對象製止了。
“在我的地方上,隻有強者才有說話權,君麻呂,你做得很好。”抬手打斷了藥師兜的耳邊風,大蛇丸邪魅一笑,拿起了鐵質的湯勺,舀了口肉湯放入嘴中。
“不錯,是你做的?”入口的湯頭非常鮮美,就連一向對食物沒什麼要求的大蛇丸也不禁稱讚起來。
“當然,難道你這還有其他人能做出這個味道的蛇湯麼?”對食物的讚美無疑是對以專業廚師自居的飛鳥的最大褒獎,頂著君麻呂殼子的飛鳥不由露出一個自豪的笑來。
“哐啷——!”然而,在某鳥說完這句話後,大蛇丸手上的勺子卻忽然跌入了湯碗。
“蛇湯?”抓住了個敏·感詞彙,某蛇的臉有點發白,“你從哪弄來的蛇?”
“從這間門出門直走第二個岔路口左拐繼續直走到下一個岔路口右拐的右手邊第三個房間裡麵,品種蠻多的,我挑了兩條肉質最好給你熬的湯。”不明白為什麼蛇叔的臉色變得如此病態(蒼白),飛鳥還是本著良心加了一句,“放心,我知道那兩條是毒蛇,就把它們的腦袋剁了,身體是沒毒的,我處理過了,不會吃死你的。”
“誰允許你進那個房間的!”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蛇丸怒道。
“唉?不是兜前輩告訴我除了你的臥室和實驗室外,其餘地方都可以進出和使用的麼?”純良地眨眨眼睛,白發男孩綠色的眸子裡滿是無辜,“我還以為那是蛇肉專供室呢。”
“嘩啦——!”令人心驚的,起碼是令藥師兜心驚的碗碟掉落時的碎裂聲,在這個陰暗的房間尤為刺耳。
“藥師兜!你是這麼說的麼?”將桌上的餐具掃落,大蛇丸雙手撐桌背對著兜。
“大蛇丸大人……我,我沒有……”顫栗地向後退了一步,現在的藥師兜僅僅是個11歲的孩子,自然沒有他後期那麼心機狡詐,見到自家大人發火,不由急急辯駁著。
“【大蛇丸大人的房間都不能動,無論是臥室還是實驗室,不過除此之外的其他房間,大人給了你所有自由通行和使用的權利。】以上,是兜前輩的原話。”白發的男孩很不合時宜地插了句嘴,“那個房間我看過了,既不是臥室,也不是實驗室,那就證明我可以進去。”
“可那是大蛇丸大人的房間!”藥師兜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沒長眼睛不識字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識字的?兜前輩你真厲害,我沒告訴你你都知道了。”語氣驚訝地感歎著,但飛鳥的麵部表情依舊死板無變化,顯然是在調侃對方。
“不過在進去前我有向彆人問過門牌上的字,【育室】,不像是誰的房間,也沒人說不可以進去,所以我才進去的。”聳聳肩,飛鳥繼續找盾牌,“而且無論實驗室還是臥室都有人攔著不讓進,那個房間卻全然沒有,我當然就認為它是普通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