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起身,走出房間。
門外的小碧詫異:這麼快就吃好了?
世子果然是不習慣和小姐一同用飯呢。不過不要緊,夫妻之間嘛,慢慢磨合,一日日的就習慣了。
……
江凝用過飯,收拾一番,便和韓奕出了門。
趙乾羽的茶樓名為陸羽茶樓,在熱鬨的東市,距離安平侯府有些遠。
馬車穿過熱鬨的市集,外頭熙熙攘攘的,車馬生,叫賣聲,嬉笑聲混雜一片。
如此熱鬨,江凝也忍不住有幾分好奇,悄悄掀開車簾往外看。
見此,韓奕道:“你要是愛熱鬨想出來玩,跟韓晴說一聲,讓她帶你出來玩。”
江凝笑了笑,沒解釋。
好奇歸好奇,偶爾出來看看就好。
每次出門,要更衣梳妝,準備這準備那,到了外頭又難免要四處走動,與人說話交道。
想起以上種種,江凝暗暗歎氣:還是在家裡喝茶賞花,看書小臥舒服。
馬車又行了一會兒,到了陸羽茶樓。
趙乾羽和韓奕同窗數載,兩人在白鷺書院時就是好友,即便後來他們一個從軍,一個經商,卻還是一直有往來。
韓奕之前派人送信,今日要來,故而趙乾羽早在茶樓等他。
不過趙乾羽沒想到,韓奕居然把自己夫人也帶來了。
趙乾羽趕緊把兩人往樓上請:“韓兄,嫂夫人上樓,樓上已經備好茶水點心。”
他目光並未在江凝身上多留,隻覺得這位嫂夫人和傳言中一樣,是個病美人。
三人進了雅間,在桌邊落座。
韓奕向江凝介紹趙乾羽:“趙兄是我昔日同窗,人品端正,我視他如兄如友。這家茶樓,就是他的。”
“唉,不敢不敢。是韓兄不棄,我有韓兄這樣的朋友,此生足矣。”趙乾羽心裡感動。
自打他科舉落榜後,昔日書院同窗都漸漸疏遠他,那些中榜入仕者甚至裝作不認識他。
趙乾羽看儘人情冷暖,更是珍惜韓奕這位朋友。
“來,我以茶代酒,敬韓兄嫂夫人一杯。”
江凝不動聲色,低頭喝茶,此時她心裡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韓奕今日是特地帶她來這“陸羽茶樓”,特意為她引薦趙乾羽。
而原因嘛……她也猜到了。
前些日她和韓奕開誠布公,商討和離之期。
韓奕卻誤會了她的打算,自告奮勇要為她擇夫。
如此看來,“陸羽茶樓”的老板趙乾羽,就是韓奕物色的第一個人。
江凝哭笑不得。
他動作真是快啊!
他這是急不可耐與她和離,讓她改嫁了嗎?
果然,韓奕繼續道:“對了趙兄,如果我沒記錯,你女兒今年兩歲了吧?”
趙乾羽點頭:“嗯,小福快兩歲了。”
韓奕取出一隻小木盒,遞給趙乾羽:“趙兄,這是我給侄女的見麵禮。她出生的時候我不在京城,算是我補給她的。”
“這怎麼行……”趙乾羽急忙推遲。
“你收著,我給孩子的,又不是給你的。”
見韓奕這麼說,趙乾羽隻得收下:“行,我先替孩子收著,多謝韓兄嫂夫人。”
“趙兄,嫂夫人不幸過世,令人痛心。”
趙乾羽歎氣:“是我對不起她。”
“……如今嫂夫人過世許久,你可有再娶的打算?”韓奕又問。
趙乾羽苦笑搖頭:“她是難產而死,我心裡有愧,如今我隻想好好養大小福,暫時無其他心思。”
韓奕點頭:“趙兄重情。”
隨後,韓奕又與趙乾羽說起昔日在書院讀書時的趣事。
“趙兄文采好,那年下雪,你的那首賞雪,夫子都誇讚不已!”韓奕刻意引導,好讓江凝了解趙乾羽。
他知道,江凝喜歡讀書,她與趙乾羽在這方麵十分般配。
提及往事,趙乾羽窘迫:“唉,韓兄可彆吹捧我了,我就不是那塊料,要不然也不會落榜了。”
“趙兄千萬彆妄自菲薄。你落榜,隻是因為你並不擅長寫應試文章。可你文采斐然,做的詩夫子都誇讚,這又不假。”
趙乾羽有點不好意思,隻是嘿嘿笑:“韓兄,你今日說話怎麼那麼好聽?你是特意來誇我的嗎?”
總覺得有些奇怪啊。
韓奕臉色微僵:這其中緣由,他現在自然不能告訴趙乾羽。
他的打算是,先要江凝點頭,他再去和趙乾羽慢慢說和此事。
然後過個一年半載他和江凝和離,江凝再改嫁。
這般計劃,簡直是天衣無縫。
江凝忍笑。
這個韓奕,還真是……
一諾千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