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他仍在床上,居高臨下,謝常泊一幅害怕模樣,拖著哭腔,“我要我娘,嗚嗚嗚……”
見對方沒反應,他嚎啕大哭,對方怒喝,“閉嘴!”
謝常泊打了個寒噤,雙眼憋著淚水,哆哆嗦嗦不敢出聲。
男人將刀放在桌上反複研究。
到底怎麼回事?
他對這把刀好奇又戒備,若是這刀方才朝他而來,那豈不是……
他看著手中這刀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這時屋內傳來一聲驚叫,“有血有血有血,哇哇哇,娘——”
男人頭大,握著刀砍掉一隻桌角,謝常泊打了個嗝兒,不敢再發聲。
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謝常泊帶著一絲戒備,迷糊到天微微露出一絲亮。
黑衣男人走來時他倏然驚醒,對方望他一眼,換了身衣服,又扯出件長衫,將他團團圍住,“你敢出聲,我便殺了你,懂?”
謝常泊不言語,對方將他扛起來,穿過庭院時,經過地上黑袍男子微微頓足,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一瞬,便大步離開。
城門大開,他被男人抱著離開。
行了三裡路,馬路上一人身著灰色長衫,牽著一匹馬,隻留給二人一個背影。
聽見男人走進,對方轉過頭,麵上帶著一張銀麵具,拱手,“長風。”
長風點頭,翻身上馬,“告辭。”
“告辭!”
“你要帶我去哪兒?”
“閉嘴!”
兩邊樹木飛馳,不知去往何方,不知他娘有沒有發現他被人擄走,如果看到他不見了她肯定會著急會哭。
謝常泊心中焦急,咬著手指,不行他得快點想辦法,若是可以最好用昨日法子將此人弄死!
他合上眼,昨夜一夜沒睡好,眼皮極重,顛簸之中他在男人懷裡睡過去。
他在陡然失重中驚醒,睜眼便見自己已跌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便不停翻滾翻滾翻滾,一直滾到了一個坡下,一腦袋撞在了樹乾上。
他捂著腦門哀嚎一聲。
坡上有呼呼喝喝打鬥聲,謝常泊趕緊捂住嘴,伏臥草叢中。
周圍群山環繞,樹林茂密,灌木遍生,前方看不到頭,後麵也被遮住視線。
他朝上攀爬,伏臥不遠處聽上麵打鬥動靜,似乎好幾個人。
不行,他不能等待,跑,當然要跑!
悄悄摸到山坡下,往前走了十多丈遠,將身上長衫罩在草叢上,做出往前跑去之假象。
做好一切,他半蹲著在灌木叢林中穿梭,掉頭往回跑。
大約跑了兩裡路,忽聽見身後有動靜,他二話不說趕緊埋進一草叢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屏住呼吸,感覺草叢被人撥開,一抬頭便見長風一臉血跡,冷漠望著他,手中拿著那件長衫。
謝常泊無語,慢慢站起身,雙手舉起。
對方眯眼,將他扯出來扛在肩上,眼前一花,便見他飛快穿梭樹林之間。
輕功!輕功!
雨後空氣濕潤,清風吹過兩頰,帶著一絲溫柔。
朝陽逐漸升起,打在一排樹林上,樹影斜斜落在地麵,張牙舞爪。
走了小半個時辰,對方將他拋下,“自己走!”
他脫去沾滿血跡的外衣,將手中長衫換上,謝常泊跟在他身後,路上不見那些人屍體,不知是換了條路還是被處理了。
越走雙腳越疼,太陽高照,口乾舌燥,他忍不住蹲在地上,瞅著那人,對方聽到身後腳步聲停止,扭頭,冷酷道:“跟上。”
“你要帶我去哪兒?”謝常泊聲音帶著稚氣和一絲不滿。
對方冷聲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你是何人?”
“現在才問,不覺得為時已晚?”
“方才與你打鬥之人是何來頭?”
“你管不著。”
你爺爺的!
謝常泊不再問,對方扛起刀,冷睨他一眼,謝常泊一個激靈立刻起身跟上。
唯有活著,活著才能見到他娘。
看著其高大身影,謝常泊不滿自己短小身材,但話說回來,就算自己如他高大也不見得打得過,反而得益於這幅小身板能夠使其放下戒心。
他對著長風後背一陣張牙舞爪,眼見對方微微側頭,他也側頭,正好看到二人影子落在一邊,而他正雙手成抓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