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兩個人出去瞧瞧。”謝常泊道,“昨日咱們來這兒時,未遇見一個人影,去打探一下情況也好。”
“誰願意去瞅瞅?”
還是昨日那小孩率先出來,道:“要不我去。”
“兩個人一起去比較好,還有誰願意?”
大家遲疑一瞬,一個略大些孩童道:“那我同栓子去。”
“栓子?”
那小孩兒點頭道:“嗯,我叫栓子。”
“你呢?”謝常泊看向另一人。
“我叫六斤。”
謝常泊將他們名字記下,道:“好,那你們小心些,一定要避著人,看到人影就躲起來。”
二人鄭重點頭,“好。”
謝常泊在屋裡等候,其餘小孩見他沉默也都不敢再吵吵。
有些孩童肚子咕嚕嚕響得震天,很快另一個肚子響起,一個接一個,這是比賽誰肚子叫的響?
大家全都不好意思笑笑,摸摸肚子。
謝常泊有些心疼這些小家夥,決定等會去廚房瞅瞅。
半個時辰以後,那兩孩童未歸,謝常泊有些擔心,他蜷縮溫泉池邊開始自我隨眠。
再次醒來,他正被兩個孩童尖叫聲吵醒。
睜眼一瞧,恰好看到一個年輕道士正對著身邊人發號施令,這道士瞧著約莫二十出頭,身材略壯,身上服飾與那些道童無二,手中拿一白色拂塵。
這拂塵他很熟悉,檀木手柄上鐫刻各種符篆。
此物正是牛鼻子老道之物。
怎麼會到他手裡?
那拂塵可說是牛鼻子老道的象征,與他為一體,現在落於他人手中,是不是可以說,牛鼻子老道的確出事。
那麼霍起等人呢?
來不及多想,屋中傳來兩小孩痛喊聲求饒聲,幾個道童壓著兩小孩痛打。
眼見棍棒再次落到二人身上,那棍棒忽然不受控地朝另一人揮去,將另外一道童打倒在地,對方捂著胸膛哀嚎。
“你做何?!”壯道士道。
持棍道童有些懵,“我,我也不知。”他看著手中棍棒,不清楚怎麼回事,二話不說立刻朝地上之人打去,棍棒猛然朝他額頭敲去,他哎呦一聲,丟開手捂著額頭痛呼。
“你瘋魔了不成?!”
“這棍棒!這棍棒不對勁,被妖物纏身哩!”
“胡扯八道,哪裡有什麼妖物?”壯道士將棍棒拿起朝他揮了一棍子,對方哎呦一聲叫。
“如何?可還有古怪?”
大家哄笑起來。
那道士結果棍棒,在手中拍了拍,很快他感覺棍棒似乎有動靜。
大家隻見他拍完手心便舉起棍子朝壯道士打去,一家夥打到他後腦勺,隻聽一聲慘叫,對方身子搖搖捂著腦袋直直朝地麵倒去。
大家朝後跳開一步,為他感到疼。
對這那舉棍之人道:“師弟,看不出你膽子竟這般大。”
“不是我,是這棍子。”
“是是是,是這棍子。”
其中一人招手讓大家圍過來,那道童提著棍棒走過去,道:“何事?”
“師尊死後,幾個師兄也已亡故,他順勢當起這觀中大王,對我們呼呼喝喝,此時他已倒下,何不就此擺脫這束縛?”
幾人一聽皆有些意動,但又有些猶豫,那人道:“你們意下如何?”
其餘七八心思各異,那人道:“我們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受慣他人欺淩,來這道觀中師尊給我們一口飯吃,上麵這些師兄們卻對我們時常冷待。但好歹他們各個有本事,但此人又算什麼?”
那人又加把火,道:“要不我來動手,權當為我自己,隻要以後大家有吃的給我一口便是。”
說罷抽過那道童手中棍棒對著地上之人一頓猛抽,每一棍都落於對方頭顱上。
眼看那人被痛醒,其中一人也加入其中,很快便有第三人,第四人。
棍棒如雨點落下,腳下鮮血漫地,浸濕大家鞋子。
人死後,幾人提起袍角退後一步。
其餘幾人麵上皆有恐懼之色,另外兩小孩兒眼睛閉著,聽著那棍棒聲忍不住抱頭瑟瑟發抖。
很快,率先動手之人被大家尊奉為下一任觀主。
那人卻道:“我等有什麼不同,皆是貧苦人家,今日我當得,明日你們當!先去看看這道觀中有什麼,大家看上什麼便將東西帶走即可。”
一人問道:“好不容易隻剩咱們,何不將此地占為己用。”
那人搖頭,“憑咱們,看不住這道觀,你沒瞧見還有一些香客屍體在此?
萬一他們家人找來,我們如何作答?到時被拎去官府問話,這兒焉能為我們所有?”
幾人連連點頭。
那人道:“快走!拿東西下山!”
幾人立時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