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才落,幾個與他一般孩童點頭,他們往日都挨過不少打。
謝常泊心酸,吃幾口粥道:“反正不能放,那人不像好人。”
六斤看向謝常泊,“你為何知曉這般多?”
栓子猛然抬頭,質問,“你此前為何隱瞞姓氏,反說自己姓王?”
“我爹對我和兄長不好,我娘姓王,我便用此姓。”
“同你娘姓?你,你如此做你父親豈不是更生氣。”
“隨他生氣。”謝常泊漠然道。
大家若有所思,一孩童嬉笑,“難道你並非你爹所生?”
大家紛紛看向那孩童,那孩童說起以往經曆,“以前我曾伺候一位公子,那送至後來被家主發現並非親生便被趕出家門。”
“你可是也被趕出家門?”栓子碰碰他胳膊。
謝常泊無奈道:“若不是,我如何能上族譜。”
“族譜?”大家嚼著此詞。
六斤眼神帶著幾許深思,“你家可富有?”
謝常泊未答,幾人好奇至極,他才點點頭,“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家人口眾多?”
“然也。”
“莫說這些文縐縐話,快說快說你家多大,有多少仆人?”栓子十分好奇。
“兩三個。”
一些小孩發出訝然之聲,目光充滿羨慕。
“我見一些大家族中仆人百十個。”栓子道。
謝常泊點頭,“我家中不甚富有,便隻有這些人,不過大多服侍我娘,我娘照顧我。”
提起王氏,他眼中閃過黯然,“我想我娘。”
六斤拍拍他肩膀,“再等幾日,說不準會有人上山來,到時想辦法下山。”
謝常泊點頭,這幾日過去,為何那些亡者家屬還未找上門來?
就在他們合力將廚房收整好回到重明殿時,他們陡然發現大殿中一人提刀而立。
此人不是老三又是何人。
他已找到將他所藏刀劍?
他身後那人已離開柱子,將繩索扔到一邊。
就這般,他們再次被關,一群小屁孩如何打得過兩個武藝傍身之人。
老三想起昨日之事便覺詫異。
想到院中屍體,他便覺心頭一痛。
曾經多少次和這些兄弟同生共死,如今不過一夜便生死相隔。
這簡直像一場噩夢。
不知道要如何同大哥稟報此事。
難道說是自己手中這刀將一屋子人殺害?
他瞅著手中這刀出神。
它如今與尋常刀劍無二,看不出昨夜曾噬眾人血。
想到昨日情形,他亦怕自己難逃一死,但見那刀未曾追來,一夜冷風後不知怎的生出虎膽,硬要上山來瞧瞧。
就算要死,也要死個痛快。
他瞅著殿中孩童,心頭忌憚又憤怒,提刀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謝常泊心頭閃過一絲恐懼,腳不由後退後退一直後退。
他迅速跑到廊柱後,稚聲稚氣道:“求你莫再打我,你說什麼我都聽。”
他如同一條魚在屋內跑起來,但到底比不過對方長手長腳,一把被其扭住。
謝常泊捂著肩膀,“疼!”
老三將他提起來,麵色鐵青,眼底有青黑,“昨夜之事,可與你有關?”
謝常泊脖子被衣服勒住,搖頭,“什麼事,我不知。”
“你不知?院中那些死人你未瞧見?”
“死人,害怕。”他眼神畏縮恐懼,看向老三,眼中包著一汪淚,“害怕。”
老三氣怒,“怕個屁!”
說完腦門青筋抽抽,竟被這小子帶偏,他掐著對方脖子,“再問你一遍,他們之死,是不是你所為?”
“我?”謝常泊詫異,搖頭哭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老三厲眸看進他眼裡,“胡說!你是謝家人,隻有你謝家才有這等本事!說,是不是你所為!”
“不是我,哇哇哇——”謝常泊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是我!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閉嘴!你娘死了!”
謝常泊狠狠看著他,“你胡說!”
老三一巴掌揮過去,謝常泊坐地上未起,抹把眼淚不吭氣,“我娘不會死!”
老三眯眸打量他,“你若不說實話,我便先斬你手腳,再砍你腦袋。”
謝常泊當然害怕,他如今還沒有快速入睡之能耐,對方若是真想如此對他,他根本沒有招架能力。
“若那些人果真為我所殺?為何不是當初你們擄劫我時?”他眸子帶著幾許孩童個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