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送你。”周誠道。
“多謝,還是你自己留著為妙,願她能護佑你。”
周誠麵色不善,“既如此,那邊日後再見!”
謝常泊莞爾,“好,日後再見。”
回到屋中,郡守叫住謝常泊,他站他麵前,盯著眼前孩童,一番仔細打量,“聽聞你叫陳九,出自羅郡守府上?”
“回大人,正是。”
“你叫常泊,果真姓陳?”他眼神有銳利。
“是。”謝常泊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似乎不懂郡守為何如此問。
郡守道:“聽聞你日日帶著那些孩童讀書識字,你這小兒倒是不同,不知你年齡幾何?”
“業已七歲。”
章郡守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繼而收拾情緒,讚道:“不知誰家有如此寧馨兒!”
謝常泊笑笑,並不說話。今日未見到章公子,想必他已被派去青縣。
回到後院,眾孩童坐於一處沉默寡言,似還未從彆離中走出。
謝常泊招呼大家繼續寫字,但眾孩童皆有些提不起興趣。
他走過去,溫和寬慰:“分彆乃常有之事,不止今日有,日後亦會有,日子卻要繼續,路亦要我們接著走,咱們把不住他人何時離去,卻可以決定如何過好眼前。也許不日,我也將離去,到時你們難道便不再習字讀書?”
六斤站起來,咬唇悲戚道:“今日看到他們皆有父母長輩,而我們卻孤苦伶仃,不由心中落寞。”
謝常泊走至他身旁,“我知曉你們定是因此傷懷,但是隻能悲傷片刻,一炷香後該作何便作何。”
大家默然無語,謝常泊出去於廊下等待。
待大家拾掇好心情,謝常泊越發珍惜光陰,大家出自貧苦之家,日後不見得有機會去識字。他希望能教快些,教多些。
其餘人也有心多學,故而學習勁頭越發高漲,能記多少便記多少,記不住熬夜也要去學去記。
夜晚,謝常泊在大家讀書聲中睡著,一陣劇烈晃動後他猛然驚醒,他嚇得睜開眼,以為是地動。
緊接著左右上下,來回晃動,眼前黑暗一片,馬蹄聲陣陣,男子策馬急奔。
一路顛簸,他被迫晃動彈跳,哎呦!五臟六腑都要跌碎!
哦,他現下沒有這些。
感受周身,他喜愛這光滑玉潤之手感,隻是當下這顛簸晃動實在叫人難捱。
“籲——”
眾人勒馬反身而下,拴住馬後便是一陣步行,大約半個時辰以後,他們來到一座山中。
山中有燈火人家。
“去個人打探!”
半刻鐘後,那人回來,詳細稟報山中情況,章公子立刻命人兩路包抄,悄聲前行。
不過片刻,眾人便悄聲摸到茅草屋周圍。
一人破門而入,他側耳聽到一人大喝,“誰!”
緊接著便是慘叫,打鬥聲開始,夜空被火光照亮。
章公子身先士卒,砍殺數名匪徒,手起刀落,血濺滿麵,賊匪被其氣勢駭到,皆不敢上前。
一人於空中翻騰而來,“讓我會會你!”
對方長刀刺來,章公子迅速躲過,將他手中刀劈開,你來我往,刀鋒烈烈,口中呼和不止,腳風不時自對方麵上滑過。
二人從地上打到空中,章公子大喝一聲猛然朝他砍去,對方抵住攻勢,章公子驟然撤回彎腰避開鋒芒,趁此機會,朝後一躺雙腳踢到他胸膛,直接將對方踢出幾丈遠。
賊首腳下滑動數丈,猛喝一聲立住,“再來!”
其中一人道:“大哥,讓我試試!”說著便迎麵而上。
十幾個回合之後,那人明顯處於下風,眼見刀朝他脖頸砍去,賊首大喝一聲,抽刀紮向章公子。
章公子避之不及,刀直直朝他而來,他立時收回手中刀劍劈開,這時他麵前那人立刻抽刀當頭劈來謝常泊看得心驚,想也未想,立時掙脫他腰間猛然躍起。
一聲脆響,跌落於地,他痛到失去意識。
來不及多想,章公子立刻橫掃他脖頸,對方慘叫一聲,頭顱咕嚕嚕滾地,被斬殺於眾麵前。
那邊,幾個衙役已將部分人製服,地上皆是殘肢。
“老八!”那賊首痛喊一聲,朝章公子衝去。
刀劍相拚,章公子立時感受到對方氣力,二人纏鬥數十回合,皆有所傷。
賊首眼見對方提刀直逼他麵門,若非及時扯過一人替他擋去冷刀,他或許便要殞命。
一人捂著胸口提刀扔出一枚煙霧彈,將賊首拉走:“快走,好漢不吃眼前虧!”
幾人飛快逃去。
“去幾人將這些活口帶回府衙,其餘人跟我走!”
“是。”
章公子想起一事,摸摸腰間,拿過一人火把,找到那兩半碎裂腰牌揣進胸口匆匆帶人離去。
他心頭大惑不解,腰間腰牌驟然飛出襄助他,這世間竟有這等奇事。
當時若非它,恐怕他已死矣!
神靈保佑!他心頭更添敬畏。
赫然醒來,他摸摸腦袋瓜,又摸摸身子,長籲一口氣。
好家夥,真疼。
他不由忖道,這賊匪也有如此身手,難怪郡守要將其鏟除。
次日清晨,章公子帶隨從衙役回府,那賊首狡詐被其逃脫,他立時畫下那人畫像全城張貼,曆數其罪行,並懸賞百兩白銀。
謝常泊教完眾人二十字,總覺著有些犯困,不住打嗬欠。
很快其餘人也受其影響,爭相泛起困來。
沒一會兒桌上躺倒數人。
這時,門外,傳來篤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