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找謝銳,看看他到底何打算。
繼續趕路之時,他於一人懷中睡去。
再次醒來瞧見屋內燃起焚香,這屋子果然是謝銳居所,他起身環視屋內,隻見不少地方貼滿黃色符紙。
這顯然針對他而來。
房梁上、條案上還放置不少八卦盤,正對床頭除邪祟。
他嘴角勾起,若此法有用他也不會幾次三番趁機附身他人,沒有咒語加持,沒有老太爺們施法,謝銳這點伎倆也隻能安慰自己。
他於屋中踱步,看到這些紙張,他想謝銳應當不太好過。
視線落至案頭,他看到幾本書,走過去,拿起,皆是符篆類書籍。
吼吼,這會兒用功會不會太晚。
最底下露出幾張信封。
他拿起看到信被打開過,於是果斷抽出信讀完。
他麵色微微一變,拆完其餘信件,上麵所記皆是襄陽與武陵郡所發生之事,其中一封信中提到武陵郡崇陽觀觀主異常之處,亦有提到他於一幫小孩兒曾被擄劫到觀中。
這是他害怕之處,旁人也許弄不明白那觀中古怪,但謝家人未必不會察覺,到時若聯想到他頭上隻怕會為自己招來禍患。
至於最後一封是謝常澤所寫,他讓謝銳接到他後將他送到謝家主宅。
謝常澤顯然知曉謝銳能接到他,其次語氣中透著他做主照應謝銳之意。
不知謝銳怎麼想?
又不知他曾給那些人下達什麼命令。
再次醒來,他看到一人正在他對麵,提著刀,其餘人背著身子站於遠處。
謝常泊站起身,瞅著眼前這一幕。
“你要殺我?”他稚嫩聲音響起。
“怪隻怪你投錯胎。”麵前之人冷然道。
“是謝銳吩咐你們殺我。”他語氣雖然有疑問,但不至為何又有些篤定。
對方無言,舉起刀,謝常泊呼吸驟然停住,“等等!”
對方眯眼,謝常泊道:“至少讓我死得明白,不要當一糊塗鬼。”
“你心中不已有答案?”不遠處,為首那人未轉身答道。
“答案有,但為何?他為何如此?”他朝著那為首之人背影道。
那人未說話,麵前之人也看向那人。
“至少讓我知道我哪裡不對,要遭此劫難,到底下我總要長教訓,看清楚,免得投錯胎。”
“我等隻是奉命行事!”為首之人冷漠道。
“雖是奉命行事,但你們是大人,總能猜出他為何如此,好歹讓我知曉他如此。”
“還不動手?!”他道。
謝常泊淚眼汪汪看向麵前之人,“我知道,你們殺我是為嫁禍長風!”
麵前之人一愣,冷酷道:“你知道太多。”
謝常泊心頭大急,眼中露出幾絲慌亂,後退幾步,“今日他對我如此,明日也會如此待你們。你們殺我,國師不會放過你們,他已算出崇陽觀觀主乃我所殺,那觀主便是謝家人,他是謝族長四弟!”
對麵之人腳步陡然頓住,就連為首之人也轉過頭來。
謝常泊眼中警惕,屏著呼吸退後,眼睛一眨也不眨瞧著眼前之人,生怕一錯眼便一命嗚呼。
“他臨終前告訴我謝家諸多秘辛,譬如謝家為何會出國師那般通曉古今看穿國運之人,又如何生出這般人物,他囑托我覆滅謝家……國師活不過而立之年,因為他身有詛咒,而我,就是打破詛咒之人,若我死,他不會過你們。”
他已顧不得許多,真話假話瞎話一股腦抖出。
謝家百年來炙手可熱,多少世家落寞唯謝家不倒,而謝家又每每愛出悖逆之子令將謝家幾近傾覆,沒有人不好奇謝家到底怎麼回事。
退無可退,他貼於樹乾上,眼神絲毫不敢鬆動。
那人許是接收信息太多,也不知該不該下手,為首之人走來。
居高瞅著他,“你說那觀主是你所殺?”
“當然。”
對方冷笑一聲,“既如此,他又為何於臨終前告訴你謝家秘密,還令你覆滅謝家。”
他眼中流露玩味與嘲諷。
“我亦不知,但他說,因緣際會,皆有緣由,雖氣惱被我所殺,但也信我能完成他遺誌,還令我拜他為師,我豈會拜他為師,他用活人煉丹藥,被擄孩童便有一人死於他手。”
眾人皆沉默,謝常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謝銳那蠢貨命不久矣,正如……他三哥一般,聽聞他腿又被打斷,與我一般,這算不算一報還一報。”
眾人眼中閃過錯愕,隻覺得眼前小孩前後變臉太快,也透著幾分邪性。
為首男子眸光銳利,“那你此前皆是做戲?!”
謝常泊冷漠,“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