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長風逃離後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長風準備將他帶往何處。
他睜開眼,馬上顛簸不斷,腿邊越發疼痛。
頭頂一道聲音響起,“已醒?”
“嗯!”他語氣不經意間瀉出一絲歡快。
長風低頭掃懷中小孩一眼,“被我帶走,你不驚訝?”
他仰頭欣喜,“長風?!”
“太假。”
他低頭,聽著耳邊風聲,道:“那抓我之人有提到你,我曉得你在客棧中,他們人多勢眾,你如何將我救出?他們是何人?”
他扭頭朝後望去,那些人各個精神抖擻,皆是年輕人,二十上下。
長風未做回答,他們連行三天三夜,休息一夜,次日還要繼續趕路。
夜晚,長風瞅著他,“你此前被捉去何處?”
“一道觀中,你與那些壞人打鬥可有受傷?”
長風瞅著他,“可是武陵郡?”
“嗯嗯。”
長風眼中閃過一抹幽思,此前謝銳曾問他武陵郡那人是否是四老太爺,他隻覺莫名,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以為又是故意刁難,便沉默以待。
不料他道:“四老太爺被逐出謝家,常泊若落至他手中不會有好下場,你若為他好,最好將他下落詳細告知。”
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謝銳見他不言不語,當即嘲諷,“那你便等著他身殞他鄉罷!”
謝銳為何說這些沒頭沒腦之言?就仿佛他真對他說過什麼。
後來他言語中又透露謝常泊被送去襄陽,似希望他去襄陽,他對此警惕。
“你腿骨怎回事?”
謝常泊將他所經曆之事告知,長風皺眉,“那些混賬不會有好下場。”
“他們已死。”
“已死?”
他又開始編起謊話,凡不可宣之於口的,則一概說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叫人一頭霧水,反正他是小孩,顛三倒四言語不清也是常事。
他若去查探,也隻能查到這些。
來這世界,他學會許多技能,尤其是撒謊技能爐火純青,正如編故事一般,還需顧及前後邏輯。
這很費腦子。
長風道:“你這腿骨需打斷重新接骨。”
想想都疼!
他不由道:“這樣也無礙。”
“日後難道要跛行?腿腳有疾你如何習武?”
“我並無習武天分。”這是那老道所言。
“無習武天分,便不學?”長風眉峰有淩厲之意。
他不敢反駁,抬頭問道:“你這回便要帶我回京罷。”
對方不言語,扔過來一塊巾帕,“洗洗睡。”
“你可要帶我回京。”
他抽過巾帕,乾脆於他臉上呼嚕,謝常泊驚叫一聲,推開他手,站一邊,“你可要帶我回京?”
長風冷淡道:“你有能耐選?”
“那你要帶我去何處?”他皺眉。
“睡覺!”對方將他拎到床上,摘去他鞋子將他推到裡麵,“你最好安分些。”
他被推得翻個滾兒,爬起,瞅著對方咬牙,他哪裡不安分,何時不安分?
屋中燈火熄滅,他扭頭問道:“你要帶我去祖母家?”
對方無言,就在他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時,身側有聲音出傳來。
“是。”
他嘴角一勾,長風麵冷心卻熱,這人值得信任。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隱憂,他帶他去那兒有什麼意圖?總不會要對付謝銳?
他一個五歲孩童能做什麼?
次日,趕路時他於馬背上睡過去。
耳邊是孩童吵鬨之聲,身上一痛,他睜開眼,忽見數名少年少女圍著他,嘰嘰喳喳爭吵不休。
“它醒哩!”
“鸚鵡鸚鵡,歡幾聲給爺聽聽!”
他綠豆眼兒一瞟,將頭埋於翅膀間。
身上又是一痛,一小孩拿著小竹棍戳弄他,他衝著他吱吱怒吼:莫挨老子!
小孩兒們拍手,“他可是發怒矣?瞧,毛已乍起!”
“鸚哥兒,鸚哥兒,喚幾聲,喚幾聲!”一少年道。
“莫不是你家這鸚鵡還未學會發聲?”
“才不是,我姑姑這鸚鵡能說會道,還會,還會……唱曲兒!”
“哈哈唱曲兒,他又不是樓裡姑娘!”一少年取笑。
廣平侯府二公子立時臉漲得通紅,“你若不會說話就離開此地,此處貴女眾多,你也不怕汙人耳朵!”
“我怎的汙人耳目?你倒說說!”
“你心裡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