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耳機裡傳來便士一平穩的播報聲，踉蹌的腳步卻越靠越近，他在黑暗中扭過頭去，卻看見剛才的那張陌生的麵孔無視一切黑暗和迷霧徑直走了過來。

“蝙蝠俠……“陌生人的聲音顫抖著，壓著一絲熱切，“我是為了你而來的，蝙蝠俠啊啊啊老爺我宣你啊！。”

“呸呸呸！我想說的才不是這句話。”

陌生人被製服得太過輕易了，應該說是後者自身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在說完那驚世駭俗的一句話之後，就乖乖放棄了抵抗。

“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忽然多出來的女兒很奇怪嗎？”她見縫插針地說，“而且這個世界上發生了很多甚至連蝙蝠俠都覺得詭異的事情。”

她高高舉起手：“比如說，最近有自稱是你的女兒的人一直在莊園附近徘徊。”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裡有一批人在擾亂整個世界的琴弦，讓原本屬於你們的氣運走音，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懷揣著無私的目的，才不是因為我是蝙蝠俠的癡漢呢！”

蝙蝠俠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就算是蝙蝠俠的狂熱粉，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也不由地瑟縮一下，小聲乖巧道：“不知道老爺你有沒有聽說過‘高維輻射’？”

在蝙蝠俠把這個不甚熟悉的陌生名詞推測出來前，白炙就憋不住話地解釋了：“以三維及二維舉例，三維的物體在二維層麵形成投影，換句話說可以理解為三維的能量的一部分以符合二維規則的方式出現在了二維，二維觀測者所看到的‘三維’，其實是三維本身的輻射。”

“現在，”他忽然開口，“我需要知道我會麵對什麼？”

白炙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更嚴肅一點，才一邊估摸著隱藏在麵具之下的臉色，一邊背書一般說道：“我在執行一項叫做‘調音計劃’的任務，我們就是用‘高維輻射’來監測時空漏洞和定位穿越者的。”

“就像之前所說的，把無數的多元宇宙和所有的可能看作是樂器上的琴弦，那麼最接近本質狀態的那一個可能就叫做‘主旋律’，而那些奪取支撐中軸線人物氣運的雜音，則來自另外的世界。”

“為了滿足他們的欲望，他們最後會毀滅整個宇宙。”

“你呢？”

“我和他們可不一樣，（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白炙還驕傲地挺起胸膛）我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本質的影響，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驅逐這些雜音，懷有無私的目的，但除此之外我隻能在調整雜音的時候幫上忙。”

“你能預測他們的行動？”蝙蝠俠從這一大段話中找出最實用主義的那一個。

白炙尷尬：“這個……”

她馬上為自己辯解道：“但是，我有辦法判斷誰是外來者，因為特征非常明顯，我們有專門用來監測高維輻射的設備，能夠檢測到他們的能級，和本世界的人一點兒都不一樣。”

她從身上不知道哪個口袋裡掏出一張工牌，尷尬地擦掉上麵的血汙，在蝙蝠俠的眼前晃了一下，上麵寫著“調音行動部”這幾個字樣。

“同時，這也是接收現實穩定器波段的設備，可以保證在我離開後，我在此造成的非人物影響會被修正穩定。”

看著蝙蝠俠那蒼白的護目鏡，她補充道：“不和諧的雜音會通過扭曲原本人物的氣運、記憶或者可能發生的未來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有時候甚至會控製其他人的行動。”

“其它的琴弦必須要非常有力且充滿技巧，才能夠把這不和諧的雜音蓋過，有這樣能力的人很少，但您絕對是其中一個。”她雙手捧臉，眼睛裡的星星幾乎要飛出來了，“但是，也因此，您是最容易被盯上的人。”

“怎麼判斷不是同位體或者平行世界的差異？”

“就算是再同位體或者乾脆秩序立場顛倒以至於多個不同的世界觀混合的世界，其實精神內核都差不離吧，”白炙說得連自己都不確定，但最後還是堅定下來，“但是，雜音就完全不是這樣，他們甚至連名字都是用彆人的。當然，考慮到不同宇宙的變數，其中可能會有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或者是出於希望而存在的，就像加花一樣可有可無。”

“出於希望？”

“可能是愛什麼的——”白炙迅速換了話題，“總而言之，雜音大概可以分為五類，係統型、光環型、能力型、附體型和概念型。”

“而根據一個穿越者身上所殘留的高維輻射，麼就能夠推斷出其異動層級——也就是可能會對這個宇宙造成的破壞程度的評估——理論上，任何不在本維的人，都存在異動。”

他花了短暫的幾秒鐘來打量麵前的這個對自己似乎熟悉過分了的陌生人：“你呢？”

“我的什麼？”

“你的評級。”

陌生人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羞澀，停了好一會兒——當然，對於這種難以理解的新事物，就算是蝙蝠俠也願意多花一點時間來了解——好在麵前的陌生人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而是低聲說了一個字母：”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