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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籠罩的城市，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龐然怪物讓超人感到吃力。

竭儘所能與它戰鬥，他可以擊退它，傷害它，甚至切斷它蒼白的觸手或者看上去是肢體的部分，甚至讓它短暫地停下動作。

但，他無法阻止它——他無法阻止它，就像普通人無法阻止雨水落下，無法阻止衰老，無法阻止命運，無能為力。

這個怪物來自另一套未被認知到的規則，緘默如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不知道恐懼，也不知道疲憊。

他甚至無法知曉它的目的，它仿佛隻是麻木癡愚的一部分，又或者是盲目的本身。

它的每一步都帶來巨大的震動，它是安靜內斂的，它看上去就像是特雷弗·亨德森筆下的風暴巨人觀鳥者，安靜而恭順，表象而已。

飛舞在這不知名怪物身邊的，並不是鳥類，而是一種類似於蝙蝠和鳥類結合體的怪物。

伴隨著它的移動，牛奶般濃稠的霧氣也席卷而來，以至於這龐然巨物的大部分都隱藏在迷幻之中，這迷幻屬於另一套規則，連透視眼都無法看得真切。

被迷霧籠罩之處，已然成為一片未知境地。

“那隻是普通的霧氣！”

逐星女握著星杖，不知自己應進攻還是退後，她把目光投向超人，期望能夠從經驗豐富的前輩身上得到答案。

到處都是霧氣，緊接著又刮起令人不適的狂風，天空中沒有任何可以用於擋風的建築。惠特尼（即逐星女）便在糾纏的濃霧之中尋找同伴火風暴的身影。濕噠噠的霧氣黏在身上，就像是一件濕透了的襯衣。

這場戰鬥看上去似乎必定會以失敗告終，她看見一捧橘色火光煙花般綻放在大霧深淵的深深處，而地麵上的人群擠成一團，就像是行軍蟻——行軍蟻在逃離，一定是遇見了比這更加可怖的東西，那座連通了兩個城市的橋成為逃離可怖的生命線，鐵灰色的城市帷幕般的陰森反而令人心安。

5

這樣的怪物並不隻出現在這裡，吉隆坡、列支敦士登、芬蘭、新西蘭、南非、和塔吉克斯坦等地——真正的港灣隻存在於幻想，正義聯盟分身乏術。

而怪物的來曆就像迷霧般看不真切，任憑戰鬥再激烈，也隻不過是緩解流血的痛楚。

作為超級英雄，惠特尼學會心懷希望，她狠狠震落一圈飛行的小怪物，而地表戰況更加膠著。

蝙蝠女俠第一個趕到，隻是因為她恰巧在附近，問者試圖推理出怪物的來源，可一切規則都太過模糊，仿佛大霧之中是另一個世界。芮妮（即問者）取下一小片怪物的皮膚，專心致誌研究起怪物的生理結構。。

生理結構可以推測生物的生活環境，其是受遺傳和環境因素影響的產物，氣候營養溫度等因素，都會對生物的基因表達和生長發育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

在麵對完全不知來處的怪物時，這似乎成為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

“有找到任何線索嗎？”

問者搖頭，這怪異生物的不同尋常超出認知，好似完全生長在另一套物理法則之下。而他們的行為引起怪物的憎恨，蝙蝠女俠所攜帶的各種道具幾乎快要消耗殆儘。

伴隨著金絲雀啼鳴，黑金絲雀擊落一片怪物，她翻身下車，而綠箭俠的火焰箭將一大片天空籠罩在極度的烈焰下。

人群正在逃跑，互相推搡，而那些本應該維持秩序的人早就不知去了哪裡，叫嚷著、推搡著、人群是一鍋混亂的粥，人群是熱鍋上的螞蟻，人群隻是人群。

伴隨著燃燒產生的裂解聲，火風暴從濃霧中鑽出來。他燃燒的核能和腦中斯坦教授的知識都未能夠洞察迷霧的本質，而他所蒸發的那一片空洞很快又被更多的濃霧爭先恐後地填滿，惶恐、不安又理所應當。

怪物仍舊潛藏在其中，他不知道還有多少，隻能戰鬥、戰鬥、戰鬥——世間最可怕之工作，往往是看不到儘頭又消磨意義的那種。

“閃電俠怎麼還不到，不是說了他會來支援我們的嗎？”

6

而伴隨著霧中巨怪的又一步，人群的腳步聲仿佛是一股巨大的波浪，洶湧而至。在這股波浪中，有些人開始變得狂熱起來，他們像餓狼一樣四散奔逃，咆哮著、呼喊著，仿佛不滿足於僅僅是跟隨著人的潮湧。

在腳下的人群中，許多人竭力掙紮著，儘管那僅是微弱的一線生機，但它無法抵禦被無數雙腳底板踐踏的壓力。整個場麵就像一個惡性循環，人們在絕望和憤怒中不斷地相互踩踏，形成一種極其恐怖的氛圍。

人群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獸，隨時可能向任何方向瘋狂奔騰。而一個聲音忽然在每一個人的心底響起：“往這邊走！”

他們扭過頭去，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正試圖解開虯結在一起的人群。他渾身都濕透了，看上去頗為狼狽，可他揮舞著自己的手臂的樣子卻讓人信服。差點摔倒的人被不知名的力量托舉起來，人群漸漸脫離惶恐，排成一條有序的隊伍，逐漸離開這混亂之處。

而正要疏理混亂的超人也發現了他：“巴裡，你怎麼在這裡？”

疏導人群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巴裡，看到超人落在他的麵前，顯得有幾分惶恐：“超……超人？”

“正義聯盟的集結令，你沒有收到嗎？”眼見周圍的人群已經恢複了秩序，超人也稍微放鬆幾分，“你現在應該在芬蘭，而不是在這裡。”

回答他的，是巴裡的疑惑：“可是，正義聯盟的事，和我一個中城法證官有什麼關係？”

超人這才看見雪莉，後者朝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他知道事情變得比之前還要大條了。

7

受災者臨時聚居地中，醫生護士提著藥箱四處穿梭，受傷的人簡單包紮以後坐在路邊，那些需要急救的才有更好的醫療資源。

已然開始入夜，幾盞應急燈雪色的光輝旁圍繞著無憂無慮飛蛾。地表被無數隻腳踩得一片泥濘，那些消息靈通的人仗著比彆人知道更多一些信息，渴望能利用他人的惶恐而為自己撈取些世俗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