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從她的右手無名指上蔓延,隨即覆蓋上她的全身,於是她黑綠相間的製服、浮動著字符的披風和明亮的燈標就又重新成為伊恩的一部分,艾希覺得自己永遠無法習慣這個。她鬆開手,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罕見叫了她的全名:“伊恩·克莉穆撒·蒂亞洛,你答應過我必須回來,天空不是我去不了的地方。”
伊恩的身體浮在半空中,她彎下腰去吻了吻艾希的發旋,就像吻到高山積雪那般冰涼:“艾斯米·艾依絲米·艾希爾,我保證,當你抬頭時,會看見那顆,綠星。”
於是她便消失在雲層之後,消失在動力傘無論如何都無法去往的天上,消失在哪怕是能夠忍受極度寒冷和缺氧的雪人也無法生存的大氣層外,卡門線之後。她望著她很久,最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行讓思緒回到現實之中:“要是讓她妹妹那個家夥知道了,我肯定會被笑話。”
“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生活的那種人,現在該去上班了。”她往左右看了看,城市寬闊明亮的道路就像是編織縱橫的網,而太陽是永遠可以相信的指路明燈。雪色閃電在她的周身和眼底閃爍而過,急速的奔跑把連同聲音和光影在內的一切都似乎拋擲腦後,她向來自由,可奔跑的自由更加無與倫比。
卡蒂米亞洛,她的第二個故鄉,她從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山來,她的姑娘出生在這裡,戴著城市的花環去往另外的地方,而她會把每一聲心跳和每一秒時光都留在這裡。
如何描述自己的工作呢?她穿著防火服的同事朝著她點點頭,艾希可以清楚地看到同事的麵容在火場之中扭曲。她點點頭,身體便以極高的的頻率震動起來。在喜歡層麵上,倘若把原子放大點地球的大小,原子與原子之間的距離像地球到土星的距離般空曠。她的身體輕而易舉穿透被死死鎖住的門,並在這座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化工廠的辦公室裡發現那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女人,她的雙手穿過女人的腋下,用對方的衣服穩定好對方的重心,把她打橫抱起來,而後直接依靠共振穿過牆壁,她的同事早就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耳機裡傳來隊長的聲音:“消防栓沒有打開,艾斯米,你得趕過去。”
“收到,請發送地址。”她把傷者交給同事,對方矮著身子快速離開火場,而下一秒,艾希就出現在消防栓的控製開關前。
“都說過很多次消防規定和交通規則是必須要遵守的了。”她快速掰開每一個開關,幾乎是在巨大的水流從水龍頭噴湧而出的那一秒就出現在消防車旁。
中年人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帶著皺紋的眼睛理性又克製,她的聲音帶著令人信服的沙啞:“做得不錯,傷員在那邊,救護車三分鐘後到。”
“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艾希一邊從裝備箱中拿出急救包,隻在一瞬間就縫合和包紮好傷口,抬起護目鏡,她的眼睛裡有一種名叫做希望的光。
隊長隻是搖了搖頭,繼續對著對講機講話。
“隊長!”她叫道,“我知道裡麵需要我。”
“你沒有處理化學品的能力,做得已經很棒了。”
“但是,我會很快,我不會受傷的——”她爭辯。
隊長終於扭過頭來,神色緩和:“是的,但是我們不能讓一個實習生去處理這樣的危險。”
“我能夠——”
“艾斯米,在下班的時間,我無權管轄你,但是在上班的時間我不能讓你置身於威脅之中。”她誠懇地說,“我們會處理好。”
“我可以更快——”
“如果代價是讓一個不應該置身於危險中的人直麵危險,那我們也太失職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她拍了拍白發女孩的肩膀,“二十一歲,才剛成年一年,還是個小孩子呢——”
正如隊長所說的,她們完全能應付得來,在試劑的中和反應下,火勢逐漸減小。而伴隨著救護車的尖叫,被包紮好的傷員一個一個被抬上了救護車,就在一切逐漸擺脫災難的陰影時,忽然從對講機裡傳來隊友的吼聲,隨後,便是一片寂靜。
她顧不得一切,迅速按照定位索去,下一秒,就站在了模糊的身影麵前。她的隊友倒在一邊,不省人事。
來不及多想,一拳揍上去,後者卻忽然轉瞬消失了!
又一個極速者,而且還要比她快得多。
她追上去,卻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她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這個速度,艾希心想,難不成要比我的導師閃電俠還要快嗎?
她咬緊牙關,加快速度,隻覺得衣服都在燃燒。
隨後,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