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急速者握住那隻沾染了灰塵、磨出了血泡的手：“我是光纖，謝謝你，你曾經幫助過我很多。”

她還沒來得及說更多的話，就被眼前的男人狠狠一推，一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印著蝙蝠標誌的摩托恰好接住踉蹌地光纖，隨後安全帶彈出，把虛弱的急速者牢牢固定在上麵，一騎絕塵。

“沒想到從蝙蝠俠那裡拿過來觀摩的東西還有這種用處。”

遠處大廈將傾，到處都是慘叫和哀嚎。

而闖入者得意的笑聲就像是回蕩在整個世界的上空一樣。

“天啊，”奧利弗·奎恩，也就是綠箭俠想，“如果有人必須背負這份罪孽才能救結束一切的話，這個人最好是我。”

他看上背簍裡的最後一支箭。

那不是普通的箭矢。

那是一枚小型核彈。

這不是最糟糕的情況，至少在一開始不是，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選擇了，拿上了。

這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

他無從得知，也無法得知。闖入者距離他實在是太近了，他沒有時間用來撤離，所以死亡是注定的，或早或晚。

他怎麼敢去奢求更多呢？

除非……

猛烈的炮火從天而降，綠光的造物堅不可摧，目光所及之處，整個世界都被卷入一場狂風暴雨一般的彈幕狂潮之中，那狂暴的燒灼，仿佛要把星球生生燒成一塊玻璃。

可他仍然活著。

他在煙塵之中，聽見寂靜。

他看見燃燒的星。

他跳過廢墟，順手把箭矢插回箭袋裡，路上看到有人來不及躲避那樣的能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來者毫不在意普通人的性命。

“你到底在乾什麼啊……”他歎息著，在這可怖的偉大寂靜之中越靠越近。

今天的陌生人格外地多。

他看見那個嬌小身軀臉上狂熱扭曲的笑容。

“再見了。”他聽見她說，“這是為了救贖，是為了良善。”

10

數不清的硬光造物徹底爆發。

綠箭俠趕緊躲在障礙物之後，那巨大的震動讓他覺得連大地都要因此陷落，猛烈疾風強烈拂過他的後背，他勉強睜開眼晴——那兩個建模人居然也掛了彩，剛才的從容不複存在，狼狽極了。

“她很強。”粗魯的聲音反而興奮起來，“我想和她分個勝負。”

陰柔的聲音說：“你們這種糙老爺們就喜歡搞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彆裝了，”粗魯的聲音打斷他的話頭，“明明你也能從中獲益，我們是隊友，不要覺得自己能摘乾淨。”

“好啦，”他用一根纖細的手指點了點男人健壯的肌肉，“還是彆耽誤獵殺時刻了，這可是獎勵關。”

綠箭俠看見他們喝下了裝在瓶子裡的不明液體，那原本看上去嚴重至極的傷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個強壯粗魯的人微微蹲下，雙腿用力，竟然就這麼徑直衝了出去！

“來啊，來戰！”他大喝。

話音未落，就被一架具象的飛機重重砸在地上，煙塵散去，一杆狙擊槍抵著他的眉心，而嬌小的陌生人是的唇角以不自然的角度彎起，聲音輕佻又令人恐懼：“你說，你願意為了活命付出什麼代價呢？”

“彆以為這能威脅我，”壯漢喘著粗氣，興奮到眼睛充血，“隻要我現在沒有死，以後你就絕對會付出代價！”

“代價，真是有趣的字眼，你在講一個所有人都不愛聽的笑話。”嬌小女人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隻需要一個足夠漫不經心的顫動，就能立刻結束眼前人的性命，她包裹在綠色短外套裡的身體因呼吸而起伏著，“你想要的是什麼——正義？地位？還是——一份救贖？”

“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但是，我很討厭這樣。”她的槍口用力戳著眼前大漢的腦門，就好像要把這圓鈍的槍管化作冷兵器硬生生戳進對方的頭蓋骨中一般。她的力氣很大，壯漢的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痛苦的表情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混雜著血腥味的空氣，才讓臉上不受控製抖動的肌肉重新回到一種正常且嚴肅的狀態：“你讓我想起我的一位友人，一位走上了錯誤的路的同盟，我沒法站在他身邊。”

“但是呢，哈哈，有趣的是，我覺得我能阻止他，就像我能阻止你一樣。”她深吸一口氣，在綠箭俠還沒來得及阻止時朝著粗魯壯漢的額頭連開數槍，這毫無疑問讓他毫發無損，而另一個頗具陰柔之氣的被忽略者忽然嬌喝，一條光影構成的眼鏡蛇直直咬穿她的肩膀，綠箭俠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從剛才那陌生的急速者的表現中也能推測出一二。

——是能夠控製人的思維的毒素。

鮮血從她的肩頭一寸一寸蔓延開來，她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般扭過頭去，綻放甜蜜輕鬆的扭曲微笑：“嗯……”

偷襲者踉蹌後退一步，一條鎖鏈拴住他的脖子，強迫他像狗一樣跪在地上——她是瘋了嗎？她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歡愉。

接著，她的頭以極度不自然的角度扭過來，綠箭俠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下一句就是：“綠箭俠，你應該不會介意我用你的那個小小的玩具吧。”

“一定……不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