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現在也不知道大家究竟都去哪裡了。

兜裡還揣著麗美奈小姐給的門票，雖然白炙和Saturn一起在他的腦子裡喋喋不休，但陳彬的心全部都沉浸在粉紅泡泡之中，那些批評的字眼他一個字都沒聽見。

白炙看著他傻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給他的頭上來了一下：“你到底在傻笑什麼，這裡說白了隻是恐怖之主製造出來的副本世界，甚至不能算是完全的世界。”

陳彬摸了摸後腦勺，靦腆羞澀：“但是，我覺得她是不一樣的。”

“彬彬，我的戀愛小寶寶。”白炙一把捧住他的臉，直把他臉上的兩團軟肉都擠在一起，陳彬拚命掙紮卻無法逃脫女孩的手掌。他隻好停下來氣憤不已盯著她，金色的眼眸裡忍不住泛上一層生理性的淚光。

白炙撞進這樣的神態裡，忙不迭放開手，跌跌撞撞向後退幾步，使勁揉了揉眼睛，聲音抖得像篩子：“怎麼地……你該不會被我弄哭了吧。”

陳彬的鼻子聽上去有點堵：“你在想什麼，我可來自GCPD。”

白炙張大嘴巴，指了指他，陳彬這才扭過頭去，在玻璃的倒影裡看見自己的臉，他立刻伸出手來胡亂地在臉上摸了幾下，好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狼狽，隨後清了清嗓子：“比起我的感情生活怎麼樣，你還是先想想我們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好了，我可不是來度假的。”

白炙被這一句話嗆得連連咳嗽，才在陳彬審視的目光下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如同恐怖之主這樣占據了一個泡沫宇宙當做遊戲場的，她曾經在那些時間管理局不要的資料裡看到過類似的案例，他們無非隻有一個目的，收集足夠多的情緒價值，把他們轉化為自己生存發展的必需品。而想要見到這個世界的掌控者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讓他們的遊戲場被破壞到體無完膚，一個是獲得足夠高的分數，隻有這樣，樂園的主人才會真正地出現在你的麵前。

他們來自何處，這並不是白炙能夠從那些早就過時了的破碎的資料中解讀出來的內容。

她來到這裡是盲目的、不顧一切的。

現在隻有兩個選擇，殺穿這個世界，或者規規矩矩走下去，給玩樂者他想要的東西，以獲得生機。

首先，要搞清楚，這個恐怖之主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陳彬，”白炙深深吸了幾口帶著都市汽油味的空氣，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她隻需要微微抬頭就可以和這個紅發的男孩對視，“我需要你的幫助，更確切的說需要你體內的那個係統的幫助。”

陳彬臉色一變，肌肉還帶著幾分尷尬：“所以，你找我來不是因為覺得我英勇無畏、大義凜然嗎？”

“……你以為你是綠燈俠嗎。”

“所以你隻是需要我身上的這個第二人格——我是說係統。”他垂下頭，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好吧，我應該假裝不在乎一點。”

“但我是什麼？我可不是什麼用於給係統行方便的寄生蟲，我是陳彬，是GCPD的警察，是陳家的子弟。”他笑得有幾分猙獰，“如果你隻想把我當做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該死係統的附帶品，那抱歉我不會和你合作。”

白炙沒聽出他言語中的另一層意思，隻是尷尬撓撓頭：“哎呀，那可就難辦了……如果有係統輔助的話，至少我們能夠獲得明確的任務目標。”

“隻是區區任務目標這種事——”陳彬讓自己的肩膀放鬆下來，往後推上幾步，用拇指指了指自己，“難道你還不相信一個警官沒辦法處理好這殘缺不全的世界的小小線索、抓住那所謂恐怖之主的狐狸尾巴嗎？”

“……好極了，那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去看麗美奈小姐的演唱會。”

白炙幾乎要去撞牆。

偏偏陳彬還一副看不出來的樣子，右手握拳敲擊在左手掌心：“既然這麼多次遇見她，那麼她一定有自己存在的道理——更何況她還那麼漂亮有個性。”

——所以你腦子裡什麼都沒裝除了談戀愛嗎？

“更何況，”他額外強調道，“這裡還有一顆星星在用她的名字命名呢。”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白炙，她一拍手，感覺腦中的迷霧就那麼突然之間煙消雲散——已知這是個不完全的世界，已知這個世界誕生的目的就是讓進入這個世界的任務者去完成某些任務——那麼多次出現在他們身邊，甚至算得上大張旗鼓的人隻有一個身份。

這個世界的“主角”。

她倒是有興趣賭一把。

想到這裡，白炙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在陳彬看來，她就是忽然發瘋了。

後者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讓陳彬一個激靈，不知道應該上前還是躲開，便聽見眼前有著一雙青色眼眸的人用抑製不住興奮的聲音說：“你說的對，彬彬，這可真興去。”

“哈？”

白炙一巴掌狠狠推在他的肩膀上：“我們現在就去，可不是得現在就出發。”

4

而江楓和喬則在天色漸晚的陌生郊外降臨。

四周是冬季枯萎的樹木，一條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公路帶著深深的車轍沿著荒蕪的河岸延伸。

冬日沒精打采的夕陽照亮了幾棟簡陋的房屋。

喬的心靈感應顯示這裡空無一人，而遠處傳來引擎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