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秋水閣百年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低調而又神秘。沒人能說得清楚,百年前它是如何突然出現,並如何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把全國大部分的船運掌控在手中的。說它是幫派,可它從不參與任何江湖之事;說它是皇商,可家規中明確寫著‘不得與皇家有牽連,不得參與朝廷紛爭,違者受割舌刺目斷指之刑。’說它沒背景,百餘年來的船老大地位無人能撼動;說它有背景,可又找不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不過,興許是低調了太久、莫測了太久,連老天爺都覺得悶的慌,故而這任秋家家主的一對雙生女兒那可是出了名的高調、招搖。例如這次百花會上的事情,就是那愛炫耀、愛顯擺的大女兒秋漪瀾搞出來的。本來百花會上的這高台打擂,目的不過是都城商會給各商家的一個做自我宣傳的機會。船老大秋水閣,根本沒有跑過來插這一腳的必要,可秋漪瀾不但插了腳,還插的是隻超級黃金腳。
彆的商家不過拿些自家的產品或不怎麼肉疼的東西做獎品,這秋漪瀾倒好,把自己千辛萬苦施以重金收集來的名花拿出來當獎品,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到底多有錢似的。
穆紫帆贏走藍色妖姬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秋漪瀾的雙生妹妹秋漪清耳中,秋漪清聞言樂得是哈哈大笑。坐在一旁陪她喝酒的柳惜卿笑著搖頭,“你也不用這麼幸災樂禍吧?”
“我現在特彆想看看小瀾瀾的麵部表情,原本打著即出風頭又不傷財的如意算盤,現在可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哈哈哈。”秋漪清一想到秋漪瀾吃癟的樣子,就開心的不行。
和她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柳惜卿太熟悉這姐妹二人的相處模式,明明彼此關心的要命,可一見麵就又吵又打,“你姐姐要是知道你笑成這樣,又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了。”
秋漪清不以為意地笑道,“切,她又打不過我。”
“可你也打不過她,不是麼?真搞不懂,人家都說雙胞胎因心有靈犀,關係最為親密,你們倆個倒好,就跟冤家似的從小打到大,你們倆個也不累?”
“哼,憑什麼她是姐姐?她不過比我早出生半柱香的時間。想讓我做妹妹,得打過我才行。”秋漪清很不服氣。
柳惜卿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我倒是對那個叫穆紫帆的比較好奇。漪瀾不是說,她有足夠的把握沒人能猜的出麼?”
秋漪清抓抓下巴,打了個指響,“你長年呆在藥王穀自然不知道,這穆紫帆可是這都城的四大美人之一呢,據說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可他為什麼能聽出九霄環佩的琴音來,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十分好奇。”剛才竟顧著幸災樂禍了。
“不知有什麼辦法可以與這穆公子見個麵?也好當麵解惑。”柳惜卿的好奇心被挑動起來了。
秋漪清很是無奈地搖搖頭,感慨萬分,“不太可能啊。這穆紫帆幾個月前以將妹妹救出大牢為條件,被納給了玉親王,就是那個傻子親王,你知道麼,還隻是做個側侍。這親王府未免欺人太甚。小瀾瀾聽說的時候,很是傷心了一陣子,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去下聘禮。所以說,自古藍顏多薄命啊。”還有句話她沒有說出來,也許正因為是穆紫帆,小瀾瀾才心甘情願奉上那株花,那株花語是‘你是我最深沉的愛戀’的藍色妖姬,否則以小瀾瀾要錢不要臉的個性,斷不會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認輸。念一至此,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剛才那麼開心了。這小瀾瀾,恐怕又要傷心一陣子了吧。
柳惜卿聽聞這些,心沒由來的被刺痛了。一時之間,氣氛沉悶下來,兩人對著秋水閣滿庭含苞待放的荷花,默默想著各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