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帆隨著瑞親王君走進廳堂時,柳惜卿眼前一亮,但見伊人精致的五官、修長的身材,穿著件雪白的錦緞長衫,從背後映照過來光線將整個人籠罩在一層如幻般的光暈之中,顯得格外清雅和高貴,仿若下凡的仙子一般。柳惜卿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受到了重重一擊,那一刻她無法呼吸,她忘了一切,就這麼呆呆地看著穆紫帆一步步靠近,呆呆地看著穆紫帆對她施禮,至於旁邊還有什麼人,她統統沒有看見;和她說了什麼,她也統統沒有聽見。
直到旁邊有人不停的誇張的咳嗽,柳惜卿才仿佛大夢初醒,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實在是太失態,不由得滿臉通紅,很是窘迫地轉向瑞親王君,低頭結結巴巴地賠禮,“請,請王君見諒,在下,在下失禮了。”
瑞親王君卻似乎並不以為意,淺笑了一下,“紫帆,這位就是我適才向你提起的藥王穀穀主的女兒柳惜卿,柳姑娘。”然後眼睛瞥向一旁早就拉下一張臉來的玉親王,“柳姑娘自小生活在深山之中,少於外人接觸,故而性情上頗為率真,是個地道的性情中人,有什麼與我們這些世俗中人不同的舉止,你也不必在意。柳姑娘一家人的人品,那可是有口皆碑的,絕不會做出什麼越理的事情來。”
這番話明顯也是說給其他在場的人聽的,說罷又轉向柳惜卿,“柳姑娘,紫帆可我就交給你了,他的病還請費心。”
柳惜卿再也不敢看穆紫帆一眼,隻是低頭對著瑞親王君的方向應聲道,“王君請放心,在下與家母一定會儘心醫治。”
一旁的穆紫帆低頭應了瑞親王君一聲後,就再也沒有說話。雖然瑞親王君已經為柳惜卿適才的舉止做了解釋,可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畢竟自己是有了妻主的人,而且自己還要跟著這個人走,弄出什麼不好聽的出來,自己以後還怎麼立足於世,立足於這王府內?
玉親王早就暗自氣炸了肺,柳惜卿這女人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看著自己的男人,自己一定要讓她母親好好教訓一下她,否則自己怎敢把穆紫帆托付於藥王穀?她真想站出來大聲說一句,‘她不在乎穆紫帆是不是能給她生孩子,她隻要和穆紫帆在一起就夠了’。可是,她卻不能那麼做,她現在應該扮演的是個癡兒,是個很容易被人哄騙的癡兒,是個不能自由表達成年女子意願的癡兒。她不能讓自己一時的任性而毀壞之前所有的努力,甚至牽連幾百條性命無辜犧牲。她隻有暗咬銀牙,握著穆紫帆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
穆紫帆察覺到了玉親王的異樣,他明白玉親王對眼前這個什麼藥王穀穀主的女兒充滿了敵意,也許她並不希望自己離開,所以把滿腔怨恨都移到了這個女子身上吧?真正小孩心性啊,穆紫帆轉頭寵溺地看著玉親王,“婷兒,怎麼了?”
“我餓了。”趕緊吃了飯,讓這個什麼藥王穀的色女走人。
四人一同入席,除了瑞親王君說來說去的幾句客套和應酬外,柳惜卿是尷尬著自己剛才的失態不好意思多說話,穆紫帆是覺得對著妻主以外的女人不應該多說話,玉親王是恨不得快點打發這個色女離開不想多說話,故而這頓飯吃到後來氣氛是越來越沉悶。這詭異的氛圍使得服侍在一旁的下人們都小心翼翼,連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主子拿去出氣。
終於在一個人率先放下筷子之後,其餘幾人都紛紛表示自己吃飽了。柳惜卿借口還要收拾一下回藥王穀的東西,匆匆告辭逃也似的離去了。
“紫帆呐,我把婷兒留在這裡說會子話,你趁這個時間也回去收拾一下,否則有這丫頭膩著你,你怕是什麼也做不成的。”
穆紫帆也的確有很多東西需要在臨行前整理出來,花房中種的花、曬的花瓣要找個穩妥的人照看;玉親王身邊的人都換了,他要關照清楚新來侍人服侍時的注意事項;天漸漸轉涼後,瑞親王君的花茶也應該換個品種,這些他都要一一寫在紙上囑咐給司馬如意知道。穆紫帆這時才發現,原來短短幾個月時間,他竟然對這王府已經產生了如此多千絲萬縷的牽掛。
玉親王一臉沉悶地看著穆紫帆離去,司馬如意揮退左右,自己也走了出去順便關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