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與你相談甚歡,但漸漸的,他儒雅的麵容在酒精作用下變得扭曲……
“你跟卡維先生關係很好嗎?”奧克問。
你說:“我們是朋友。我之前暫住在他家一段時間,卡維收留了我,他是個很好的人。”
“哦?”奧克的臉古怪地沉了下來:“能跟偉大的妙論派之光同住,真是你的榮幸啊。”
你覺得奧克的言辭變得有些尖銳。項目的事情奧克同意了,但他卻抓著你和卡維之間的關係不放。
你已經聯係了卡維,卡維表示自己正在送一名迷路的小孩回家,真好順路,馬上就到了。
奧克的語氣越來越古怪,你心中不安,佯裝醉酒說要去門口吹風。
酒館外就是街道,人來人往的,反而安全些。
你等在酒館門口,涼風吹動你的發絲,讓你焦躁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或許,隻是你太敏感了。
你等著卡維,眼皮卻越來越重,一陣眩暈感襲來,你被人穩穩接住……
再睜眼時,就來了這裡。
你用腳蹭了蹭地,發現這地麵上全是沙子,空氣裡的味道也與須彌那種布滿淡淡草葉氣味的泥土香不一樣。
這裡的空氣乾澀,冷冽。
你的虛空終端不見了,渾身上下除了衣服之外什麼都沒有。
奧克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綁走你的?
這裡是哪裡,沙漠嗎?他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麼遠的地方?
你兀自想了半天,回憶起上輩子聽說過的一個詞彙。
私生粉。
奧克瘋狂到了這種程度?
他認為你的存在耽誤了正主的事業?
你被雷的外焦裡嫩,甩掉腦中的念頭,蹭著牆壁勉強站起來。
雙腿和雙手都被捆住比較難使力,你摔了幾下,裸露的皮膚蹭破了皮,臉上也摔的灰撲撲的,但還是成功蹦蹦跳跳地到了門口,用身體去撞。
木門被上了鎖,雖然破舊,但你這個小身板撞不破。
沒有窗戶,屋外的月光順著木門的木條縫隙灑了一點點進來,應該是深夜了。
本來想用門邊的蠟燭點燃木門,但你無法確定牆體是用什麼做的,這招火燒門就太危險了。
隻能乖乖等著被救援了嗎?
你歎了口氣。
好在暈倒前你跟卡維保持著聯係,他找不到你,一定會去找奧克的下落的。
再加上艾爾海森,看在你給他做飯的份上,艾爾海森會幫忙的吧?
你回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盤腿坐下,閉目補眠。
一種莫名而來的恐懼感隨著風嗚咽的聲音慢慢騰升。
直到——
“砰!”
一聲巨響,一根長槍捅穿了木門!
你被嚇了一大跳,長槍已經收了回去。被捅出一個洞的窟窿裡投射下圓圓的銀色月光,接著“轟隆”一聲,一整張木門倒在地上,濺起無數飛沙。
屋外廣闊無垠的沙漠與皎潔的月色一同出現在你眼前。
以及一個戴著胡狼耳兜帽,全身被有符咒的條狀物包裹,身材瘦削的白發紅眼少年。
他抵著月光,垂下眸子。
因為他逆光且戴著帽子,你隻看見少年銳利的紅瞳,如熾烈的沙。
眼前的少女半跪在地上,清秀的臉上滿是臟痕,愣愣地抬頭看著自己。
賽諾擰了下眉:“抱歉,我以為這裡沒有人。”
幸好你沒有靠著門睡,不然早被一槍捅死了。
賽諾反思自己,這裡是一處拐賣的窩點,他不該因為沒聽到哭喊就誤以為這裡沒有人。
“你、你是誰?”這人你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賽諾走到你身後,蹲下身子解開你的繩結。
“大風紀官,賽諾。”少年板著聲音。
“我正在執法,追蹤一夥拐賣販。你是受害者,跟我先回村子裡休息吧?”賽諾扶你起來。
他看著年紀小,但說話有筆有眼,很快就判斷好了現場。
“不用害怕。”賽諾朝你點頭:“違反教令的人,風紀官會全數將他們捉回。”
言畢,賽諾領著你在沙漠中前進。
意外的是,他並不是一個性格冷酷的人。
賽諾甚至還講了一個冷笑話。
你尷尬道:“謝謝你風紀官先生,不用勉強逗我的,我已經不害怕了。”
賽諾:“……”
是這個笑話不好笑嗎?
他皺了皺眉。
你還在回憶究竟是為什麼覺得賽諾熟悉,眼尖地發現少年竟然沒穿鞋子!
天哪,教令院的風紀官這麼慘的嗎?
他在沙漠執法,該不會是被教令院流放到這裡吧?!
“踩著沙子走著更實,我是沙漠出生,不穿鞋子對我更方便。”賽諾當然注意到了你的目光。
“怪不得賽諾先生能當風紀官。”你說。
“什麼意思?”賽諾停下來。
“不穿鞋子,就不會腳滑……風紀官不能是狡猾(腳滑)的人當吧。”
你認真地,說了一個十分低智的諧音梗。
賽諾定定看了你幾秒。
正當你尷尬地要扣出一個城堡時,白發少年忽然側過臉,捂住嘴:“噗……”
“挺好笑的。”賽諾讚賞你。
你:……
一時不知道是被嘲諷了還是少年真心所言。
一個令你尷尬的諧音梗,無形中拉近了與賽諾的距離。
他也開始向你詢問被拐來的細節。
“卡維?”賽諾一愣:“我認識他。”
“是吧,我也覺得你長得很眼熟……總感覺哪裡看到過你的照片……”你頭疼地想。
似乎是在一塊板上……
樹屋的……
啊!
你有了頭緒,賽諾卻一把將你抓到身後,另一隻手握著長槍,目光冷冷地掃向對麵。
巨大的天幕下,風沙卷起小小的圈,銀色月光中站著一名披著長長兜帽的人。
“咚咚。”
你渾身血液冷了一下,在瞬間就認出來者是誰。
“小妖怪,好久不見。”
少年一步步走來,風將兜帽吹得晃動,露出他半邊穠麗帥氣的側臉,紫晶石般的眼瞳閃著興味的光。
“在教令院聞到了你的氣味,沒想到你也來須彌了,正想跟你敘舊。”
“結果你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散兵語氣帶著淡淡的埋怨,伸出手,潔白如玉的手指間夾著一根枯萎了三葉草:
“你送我的玩具,我有好好保留。”
“但是它枯萎了。”
散兵的聲音比稀釋的月光還淡:“這一次,我們玩點什麼?”
賽諾直覺感受到了強大的危險,捏緊手中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