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綽回到家不久就後悔了。
雖然兩個隊友年輕氣盛,不知輕重,極其非常的不靠譜——但這倆貨畢竟是他唯二的隊友,一旦失去隊友,這個標注b級的任務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想順利完成更是難如登天。
雖然現在的難度看起來和登天差得並不太多就是了。
姚綽懷疑自己當時仍然處於精神異常的狀態。一般來說精神受創後要完全恢複是需要時間的,而在聲音影響下陷入過度恐懼的他已經失去了部分理性,隻想著儘快離開危險之地。
這恰恰是最危險的。
姚綽後悔得在客廳裡連繞了三圈,第三圈繞完,他嘗試著用係統聯係了陸聽,在他看來,這位活著的概率還大點。
可喜可賀,陸聽還活著。
這會兒陸聽剛聽程祗簡單解釋了那句話的意思,時針堪堪指到10的位置,他有點意外地回複了姚綽,說他和程祗已經從寫字樓離開,用微信聯係就可以。
兩人對姚綽並沒有什麼保留,將今晚收集到的資料挑重點拍照發給了他。
然後打開視頻通話,向姚綽簡單解釋了他們對事件的看法。
姚綽一邊恍然大悟,一邊陷入了深切的自我懷疑。
怎麼回事,他離開之後進度反而突然一日千裡啊?
原來是他這個唯一的真資深者一直在拖後腿嗎?!
“真是不好意思,”聽完兩人的講述,姚綽抱歉道,“之前在樓梯間我應該是精神受到了影響,陷入過度恐懼,才獨自先走了……”
“不,”程祗打斷他的話,認真道,“我想做危險的事情,確實沒必要拉著其他人,之前是這樣,之後也是這樣——比如說我下一步的計劃。”
“就直說吧,我打算召喚那卜爾。”
“……”
姚綽心想自己剛才是不是不應該道歉。
不,不管自己道不道歉,這家夥都會堅定不撓地在作死之路上一路狂奔吧!
他懷疑地道:“程祗同學,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一種可能,你之所以會失憶,和你的行動作風是有關係的?”
程祗:“……”
其實姚綽說的也挺有道理。
但她仍然沒打算放棄自己的想法,程祗豎起一根手指,解釋道:“我並不是在單純的作死。”
怎麼你還想過要單純地作一下死嗎……
姚綽已經吐槽累了,無語地聽程祗繼續道:“首先,根據這上麵的記載,那卜爾是有利用價值的,畢竟是□□徒忠實的夥伴,這種稱呼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但這可是□□徒啊,”陸聽震撼,“而且你半小時前還在說作者立場有問題。”
“□□徒怎麼了?”程祗理直氣壯,“□□徒不是人類嗎?既然都是人類,被□□徒利用和被我利用差彆應該也不大。”
“哦不,”她認真地道,“□□徒用來做壞事,而我可以用來做點好事,比如用在拯救城市的正義任務中。”
“現在調查任務進行到這個程度,那卜爾在其中的角色已經十分明顯了,祂並不是最終boss,而是中間角色。至於目的,也不是和我們原生對立,沒有針對我們的必要。”
程祗豎起第二根手指,“隻要召喚出那卜爾,我們就可以了解到更多情報。”
“那你想怎麼召喚那卜爾?”姚綽感覺這個人好像瘋得有理有據,趕緊換了個具有實操性的話題,“單是五個高神誌生物,就直說是人吧,五個人,你準備把誰獻祭走?”
“哼哼,這個問題,其實今晚遇到的人已經給了我們答案。”
程祗露出了參透一切的笑容:“要知道,當時身在召喚現場的四樓人員全部被那個部門抓走了,既然他今晚能出現在這裡,說明舉行召喚儀式時,他確實不在現場。”
“他不在現場,卻仍然被獻祭了精神……”
程祗揭曉答案,“說明其實這個儀式根本不需要祭品真實到場。隻要通過某種手段向那卜爾指明獻祭者,獻祭就可以成立。”
姚綽越聽感覺越不妙:“所以你打算?”
“很簡單,要知道,在古代時候想要向邪神指明一個根本不在現場的人,多少還是有點難度。而現在,某些文藝作品已經向我們做出了很好的榜樣。”程祗輕鬆道,“一個名字,一張照片,指哪打哪。”
“什麼惡性案件裡尚未被執行死刑的犯人……想搞到名字和照片並沒有那麼難吧。”
“你說的這個文藝作品也太明顯了,”陸聽無語道,“你這是準備把獻祭儀式當某個黑皮筆記本用是吧?”
“真這樣的話,說不定那卜爾吃滿意了,會為我們實現不得了的願望。”程祗輕咳一聲,終止了幻想,“但我們還是要腳踏實地一點。”
這人憑什麼用腳踏實地這個詞啊?姚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心力交瘁,前途堪憂,掙紮著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即使那卜爾真的被你召喚出來了,你又想怎麼從祂那裡獲取情報?無論是祂的聲音還是影像,對我們都有難以恢複的影響。”
程祗思考片刻,道:“所以說不需要你們來和我一起參加儀式,隻要我一個人來召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