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盆菜和七十個饅頭饅頭很快就打完了，柯語蘇和何秀梅在廚房時就裝好了她們自己的飯盒，現在打完菜，準備找個陰涼的地方吃飯。

午休的一個小時，大家都坐在樹蔭下乘涼，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這肉做的也太好吃了吧主任，要不您把廚師挖到我們廠裡得了，天天吃這種菜，我死了也甘願啊！”

“就是，我第一次吃這麼入口即化的肉，真好吃！”

柯語蘇看到沈墨丞端著飯盒，獨自坐在一個大樹下麵大口吃飯。想了半天以後，還是抿著紅唇抬腳走到他身邊。

沈墨丞剛咽下去一口肉，就見麵前出現了兩條纖細筆直的小腿，腳踝如瑩玉、白皙細膩。不用想，他就知道是嬌嬌過來了。

水紅色的薄唇動了動。

柯語蘇雪白的耳根一下紅透了，她看到了沈墨丞說的什麼話。

所有的人都停下手裡的飯，好奇地看著這位城裡來的美貌大小姐找這個小洋鬼子做什麼，就見她一臉高傲地站在那，聲音嬌滴滴地卻充滿倨傲。

“沈墨丞，大隊長讓你好好照顧我的，這個我不想吃，你把它吃掉。”

說著，還坐在了那個藍眼睛的年輕人旁邊，把兩片油汪汪肥嫩嫩的把子肉夾到了他的飯盒裡！還有一個熱騰騰的大饅頭。

青年眉頭一蹙，顯得有些凶狠，似是想要把肉夾回給她，卻被少女先發製人。

“你要是不吃，就把它扔了！”

沈墨丞這才放棄，他自然知道嬌嬌東西可以吃，所以也就沉默著沒跟她再拉扯。

他不吃我們吃啊！給我們！一旁的一眾大小夥子內心咆哮。

桃溪村的人一向知道柯語蘇高傲地像個白天鵝，沒人能夠接近她，所以沒人多想這位高貴的大小姐會和地主家的小洋鬼子發生什麼。隻有對麵大樹下的何秀梅眼神閃爍，手中的筷子輕輕敲了敲飯盒邊沿，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廚房每天隻需要向工程隊送一次午飯，早飯和晚上則是在宿舍吃。

午休結束，柯語蘇她們倆就跟隨卡車回去了，下午也沒休息，而是在忙活著做鹹菜。

雲省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從不缺蔬菜瓜果，尤其是黃瓜和辣椒這種易生長的，廚房裡放著一大堆。黃瓜摘下來長時間不吃就會變得又老又軟，所以柯語蘇決定乾脆就把這些黃瓜都做成鹹菜。

兩麻袋的黃瓜買來的時候才花了不到一塊錢，新鮮爽脆的黃瓜最適合醃製黃瓜條。柯語蘇和何秀梅分工，一人一麻袋。柯語蘇自己的那份她要做成蓑衣黃瓜，醃成酸甜味的。何秀梅那個她準備做成醬瓜。

“柯知青，你會切蓑衣黃瓜？這要很好的刀工吧？”何秀梅和柯語蘇排排坐著清洗黃瓜。

中午沈墨丞吃了不少東西，還在她的眼刀下喝了靈泉，所以這時候柯語蘇葉不擔心了，心情十分舒暢，麵對何秀梅的提問態度也沒有那麼冷淡。

“是啊，有竅門的，何嫂子感興趣的話我等下可以教你。”

這還是何秀梅第一次得到她這麼好的態度，之前她一直搭話，柯語蘇都愛理不理的。

“行啊，正好我學會，等咱們回村的時候給我婆婆他們做來嘗嘗。”

何秀梅是村裡有名的俏寡婦，可是她這個“俏”和彆的小寡婦那種“風騷”是有很大區彆的。何秀梅的丈夫是戰死的軍人，也姓何。何家條件一直不太好，唯一一個兒子還光榮犧牲了，部隊上給的撫恤金遠遠不夠填補這個家的。

正常這種時候，兒媳婦早就跑回娘家重新找人嫁了，何秀梅又沒有孩子，一點拖累都沒有。何有光剛犧牲的時候，村裡所有人都在猜何秀梅什麼時候走。可誰知道，這何秀梅一待就是三年，一直勤勤懇懇照顧著何家兩老。

這回也是看在待遇好有補貼才出來做工，想著拿些工分和補助補貼家用。所以這個俏寡婦可沒什麼貶義的意思，實實在在是在誇她。

這種事情柯語蘇肯定是不知道的。

蓑衣黃瓜講求的就是薄而不斷，首先開刀正切至尾，再翻轉斜切，最後兩端拉長。這樣切出來的蓑衣黃瓜就能變成幾倍長，醃製起來也會更加入味。

柯語蘇拿一根黃瓜給何秀梅演示了一遍，她自己的刀工不錯，也許是角色就是按照她本人寫的，所以處處都得心應手，不管畫畫還是刀工都沒什麼改變。

不過令她驚奇的是，何秀梅竟然試了一次就成功了。

“何嫂子，你很厲害呀，就看了一次就會了。”

何秀梅羞澀地笑笑，“哪有啊，我就是經常在家裡做菜，都是你演示的仔細，我才能切好。”

柯語蘇覺得她太內斂了，黃瓜切的確實很好，而好就是好，有人誇獎說明很值得也有價值，沒必要妄自菲薄。

不過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她沒在搭話。

醃黃瓜菜需要殺出它體內的水分，不然很容易變苦。太陽正大，每一個小時，黃瓜條就已經變得非常柔韌。而撒過糖的蓑衣黃瓜也排除了不少水分，再清洗一遍放到太陽下晾曬。

這個時間，柯語蘇就教何秀梅熬煮料汁，兩種料汁用的材料配比大差不差，所以乾脆就用一起煮了，兩麻袋的黃瓜足夠吃一個多星期了。

倆人一忙活就是一個下午，把晾涼的料汁倒進鹹菜缸裡，放到陰涼處密封保存，過一夜就可以吃。等工程隊回來的時候，晚飯也已經煮好了——雜麵饅頭配青椒糊糊。

青椒糊最是下飯，搗碎的青椒隻要加少許的鹽，就能配著吃下兩個大饅頭。柯語蘇還在和饅頭時加了溫泉水，想緩解一下他們一天的疲憊。

安裝電線杆確實不是個容易事，今天一天，工程隊也才將將埋了一個村子。還隻是挖坑埋杆，並沒有拉電纜，像這樣的村子還有幾十個！

剛開始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大家都有些疲憊，不過都會慢慢適應。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吃完晚飯整個人都舒服了。

收拾完廚房，天色還沒有變暗。

柯語蘇累了一天，剛想回空間洗個澡，就聽到房間木門被人敲響。

“誰啊？”她怕是桃溪村的小夥子來樓上找她，還特意問了一嘴，沒敢開門。

“……嬌嬌。”門外傳來青年低低的聲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不過柯語蘇耳朵很尖，知道門外是沈墨丞以後，馬上打開了門鎖，雪白的小手拉住青年的衣角。一使勁兒，直接把他拽進了屋裡。

“嘭——”關門聲驚起走廊上的點點灰塵。

柯語蘇的房間是個開放式的小單間，比知青點的房間大了一點，大概十五平的樣子，貼著牆擺了一張木床。床上鋪著女孩淺粉色的小碎花枕頭被子，少女感十足。房間裡空空蕩蕩的沒什麼家具，兩個竹箱子就疊在床頭，充當床頭櫃，上麵還放了幾顆糖。

沒有水杯水盆、沒有洗漱用品…沈墨丞眸光一閃。

房間裡沒有凳子，柯語蘇便拉著沈墨丞，想讓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卻被男人突然握住雙手，動作一滯。

“怎麼啦？”少女的聲音帶著一股羞怯，軟綿綿甜絲絲的。

沈墨丞此時臉上冰雪融化，還哪有白天的拒人於千裡之外。

“嬌嬌，我身上臟。”

柯語蘇一向是不允許彆人坐自己的床的，更遑論褲子臟？可是現在卻一把把沈墨丞推倒。青年毫無防備，眼裡一驚，一下子便跌坐在床上。

計劃成功的嬌氣包露出一點甜甜的笑，還沒等她說話，手腕就被青年拉住。

手上微微使力，少女便如同花一樣輕飄飄地落在青年懷中。怕她仰倒，手臂繞過少女纖薄的脊背，將她整個人都環住。一手把玩著她雪白的柔荑，另一個輕輕握著她的手臂。

這是充滿禁錮意味的一個懷抱，可偏生少女毫無知覺，小動物一樣乖乖地任人揉捏，腦袋自然地靠在男人肩頭。

“嬌嬌累不累？”

柯語蘇抬起眼簾望向男人的側顏，鼻子挺翹，線條流暢又精致。長長睫毛緩緩扇動，像個黑色的蝴蝶。語氣裡都是對自己的關懷，讓她隻想順著杆子撒嬌。

“累，今天忙了一天，好累。”

少女輕輕淺淺的呼吸就落在他的頸間，像小奶貓一樣撩動著男人的心扉。

沈墨丞眼底裡有幽光劃過，大手突然放開懷中人的小手，平抬到她麵前。空氣中似乎有淺淺波浪推移，下一秒，一個裝滿清水的竹筒便出現在那修長玉潤的手上。

嬌氣包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她一直猜測沈墨丞肯定有個靈泉。不過他沒提，卻沒天都喂她喝靈泉水，柯語蘇便也一直沒問。但是沈墨丞今天卻突然當著她的麵取出靈泉？

“嬌嬌，快喝吧。”

看著嬌嬌小口小口喝完，男人才放下心來，重新緊緊環抱著她。

不過這時候柯語蘇已經來了精神，她掙紮著想要起來跟沈墨丞對話，卻被無情按在懷裡。她隻能貼著男人白皙的頸間，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