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窈無法,隻能左手拽著龜尾,右手拉住蘆葦借力,奮力掙紮極限拉扯。“啪”一聲,蘆葦被連根拔起。
什麼破玩意兒,這麼不經拔。
元窈望著掌心拽下的一尺長細蘆葦,正欲隨手扔掉,忽而眸光大盛。
電閃火石間,她鬆開龜尾,三步並作兩步飛躍向前,右爪前伸,將蘆葦擱到烏龜的脖頸下方,左爪撈住另一端,雙爪同時發力向上使勁一勒!
“咳咳咳。”小龜岔氣,匆匆頓住步伐。
“斯哈斯哈!”憑個破蒲葦就想攔住他?
龜龜緩過氣,張狂一笑,龜嘴裂開嘲諷的弧度。
【宿主,這玩意兒軟,經不住拉的......】
兩聲質疑的話語下,小倉鼠閉上雙眼,咬牙拽著蘆葦,一鼓作氣自龜背翻騰而下!蘆葦斷裂的瞬間,元窈成功借力,將狂妄的對手整隻掀翻在地!
【......】宿主威武。
小烏龜以殼著地,茫然地望向湛藍天空,四肢無助地扭動狗刨著,偏偏找不到任何支撐點。
尷尬了,靠他自己,翻不過身來。
奸佞小倉鼠發出桀桀笑聲,上前戳了戳這枚綠油油的不倒翁。
龜殼悠悠倒晃著。
成了。
元窈鬆口氣,抬起爪子擰乾額前毛毛上沾濕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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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高聳,匾刻三個黯淡無光的大字:翁陵城。
“原來這裡是許無澈的家鄉翁陵城啊。”元窈掩藏在城外茂密的草叢中,仰頭眺望。聽說是個僻遠冷清的地方,應了城名,似個刻板又乏味的老翁。
“所以小龜龜,你是許無澈麼?”元窈用爪子敲敲身旁倒立的殼,發出咚咚脆響,耐心詢問第一百零八遍。
小龜聽不懂,但小龜激烈反抗。
好的吧。
元窈抬起爪,露出一撮厚厚的蘆葦條,揮動臂膀猛地一抽!仰麵朝上的烏龜瞬間化身炮彈,疾速旋轉,眨眼掠過守衛,往城門內衝去。
小陀螺發射!
元窈緊隨其後,衝鋒槍般“突突突”掠過路障,埋頭唰過。
城門守衛手持武器,望了望兩閃而過的黑影,揉著眼睛繼續哼歌。
城中居民大多是不會術法的普通百姓,此時正是午飯時間,街道兩邊人聲鼎沸。飯菜吃食的香氣夾雜著高昂爽朗的叫賣聲,悠悠升騰到半空之中。
路邊頭戴草帽的賣魚漢子正動作麻利地提著小刀剃魚鱗,三兩下在魚頭處穿上細繩打好結,低頭避過屋梁上懸掛的鹹魚遞給買主,麵色紅潤地招攬下一位顧客。
酒足飯飽的百姓們也不急著回家,三三兩兩歇坐在店門的台階上閒聊,從南街新開的門店,聊到東街城主家的兩位少爺。
“這個地方有這麼熱鬨麼?”元窈抽空瞥了瞥絡繹不絕的行人們,心下詫異。
怎麼和許無澈告訴她的不一樣。
【宿主,咱如今在禍主記憶中。而記憶嘛,總是帶有很強的主觀色彩。】
【翁陵城本身如何無從得知,但就此情此景來說,在禍主心中,城內一定是十分熱鬨的。】
元窈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左左右左,跳躍的小倉鼠控製著陀螺的方向,穿梭在熱鬨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