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為善啊少年 搶地盤的時候到了(2 / 2)

許無澈側頭與她商議,“去山頂?”

凶獸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的凶獸。

當年她被圍攻,也是在島邊地勢開闊處。

山頂易守難攻凶獸少,孵不孵蛋的,還是先保住鵝命要緊。

元窈頷首,一錘定音,“就去山頂。”

太極諸人齊齊後退,轉身往山頂禦劍飛去。

一時,目之所及隻剩如歸宗諸位。

辛至紅裙一揚,帶著師弟師妹們緩緩朝北側山腳邁去。

於年實在想不明白,憋了又憋,終於還是追上前方那道嫋嫋身影悄聲詢問。

“辛師姐,你雖剛升到金丹巔峰不久,但你的實力我是知道的。”

“若真動起手來,哪怕對麵三個巔峰一起上,也未必就打不過。”

於年抓著腦袋,揉得頭發東一歪西一翹,“為啥不跟他們打?”

搶占先機,地盤可是很重要的。

“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嫋嫋身影步伐不停,語氣輕快。

“咱如歸講究與人為善,知道麼?”辛至大笑著拍了拍於年的肩膀,“與人為善啊少年!”

啊?

於年大腦宕機一息。

那不是咱裝出來專門騙其他宗的麼?

辛師姐!如歸的宗訓明明是——

近戰笑臉相迎,遠戰重拳出擊。

天蒼蒼口中無真話,地茫茫輸出全靠騙啊!

是啊是啊。

辛至抬腳邁步,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既然與人為善,收點報酬不過分吧?

-

生岸山頂落有白雪。

白雪皚皚,好似一條純美細長的薄薄披帛,點綴褐土綠樹間。

雪不多,卻奇怪。

元窈單膝稍曲懸跪於雪邊,探出指尖蘸取一簇雪色——冰冰涼,遇暖不化。

此山的高度,已經高到雪線的程度了麼?

就在此時,數道聒噪之聲原地爆炸!

嘎嘎嘎!

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

電閃火石間,右臂大鵝全力掙脫她的束縛,昂脖長鳴,展翅壓身直麵挑釁,氣勢洶洶朝著前方衝去,刹時與另一隻大鵝扭打在一起!

“哎呀!”元窈匆匆起身勸架,剛拉住自己的鵝——那邊三四隻、七八隻...鵝鵝大戰一瞬打響,參戰鵝不斷變換,劍拔弩張,嘎聲不斷。

不一會兒,漫天鵝毛亂飛。

“大雪紛飛”中,太極宗弟子們左右拉架,早已分不清哪塊白是自己的鵝。

所以腦門上印名字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樣不行太混亂了少一隻都發現不了。

還得時刻警惕凶獸進攻,抵禦猛攻時也不方便一直摟著鵝。

元窈登時三兩步上前,一把拽住全村的希望。

“隋師兄,給點專業意見。”

隋慕剛把自己的刺頭靈獸從大鵝堆裡拔出來,被拽得一懵,“啊?”

少頃,他憶起身份,清清嗓子,神態端正,當即表示——簡單粗暴地造個窩把它們圈在一起吧!

還能方便生蛋。禦獸專業人士隨即補充道。

-

摧山宗臨海而立,是距離生岸域最近的大宗。

此時,四宗掌門及長老正齊齊透過一麵巨大的七彩泡沫球多分屏實時觀看域內場景。

百隻雪鵝從天而降,砸得弟子們嗷嗷直叫。

一片嗷嗷聲中,中小掌門正攜自家小弟子們陸續入場觀戰。

巨型泡沫球裡傳出江問霽介紹規則的清冷聲線。

“師尊,”小弟子們扯扯自家尊長的衣角,指著大白鵝滿臉懵懵。

“為什麼要在聯試裡加這麼多鵝呀?”

師尊們和藹地摸摸小朋友毛茸茸的腦袋。

崽子們,你師尊我也不知道。

路圭如落座在旁,聞言爽朗一笑,耐心解答。

“一路為鵝保駕護航直至小鵝破殼,是為了讓參賽弟子們學會敬畏生命,保護弱者;聯試地點選在凶獸實力強悍的島上,是為了讓他們學會不懼強者,迎難而上。”

“哇,真的麼!”小弟子們的眼中迸發出崇拜的光芒。

路圭如含蓄一笑,“假的。”

“護鵝生蛋破殼,是為了讓這群逆徒好好體驗下為師們含淚拉扯調皮搗蛋弟子的崩潰和無能狂怒!”

“扔在島上,是為了讓凶獸狠狠痛扁他們一頓泄憤!”

小弟子們:......

這就是四大宗門麼?

好可怕好凶殘。

路圭如罵著罵著,陡然憶起宗內還有位身捆炸藥包不定期引爆宗門的大膽逆徒。

他恨得牙癢癢,當即從座椅中拔出軀體,尋了個絕佳的隱蔽角落蹲好,掏出玉簡找準目標,一頓輸出,激情開罵!

叮叮叮~

域內,辛至方才落坐於山腳處,胸膛隱有震動。

姑娘疑惑歪頭,從紅裙裡掏出玉簡,打開簡訊傾耳一聽——

“辛追你這個逆徒!”

“為師想起你乾的那些破事兒就生氣!四宗聯試也不積極參加!你等著,為師過會兒就回宗捶你!”

嗓音裹挾怒火,衝天而上,響徹在域內域外。

域內域外同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域內——

“辛師姐...兄。你是辛師兄!?”

如歸宗眾人下巴掉在地上。

辛追辛至同是明豔樣貌,又是親兄妹,長得本就有七八分像。

如今辛追再細細上些紅妝,更是雌雄莫辨,分不清了。

辛追扭過頭,卡頓一秒。

“嗯。”

“所以師兄你乾了些什麼破事兒讓掌門如此生氣?”

辛追大笑一聲,抿抿唇,揪緊衣裙,“我到處男扮女裝。”

“......”

“所以根本沒有辛師姐這個人,”於年自覺發現華點,驚呼起跳,“辛追師兄白天當姑娘,晚上作男子,交替出現,玩轉修界,同享疾風勁草外加鶯鶯燕燕——”

一巴掌呼在於年聰明的腦瓜蛋子上。

辛追無語凝噎。

“那辛師姐人呢?”如歸眾人不由疑惑。

“她啊,”辛追抬起玉指理理發簪,“她在太極與許仙君作畫呢。”

太極宗成丹峰二峰洞府內,兩隻滿臉彩墨的小花貓正捏著狼毫筆趴在滿地白紙上,沉浸式作畫。

域外——

路圭如心虛至極,轉移話題,狠狠剮了朔昀一眼!

朔昀當即掏出玉簡,“許子遊,你給我滾過來!”

“諸位小友,不要在意這個小插曲。”

朔昀馬不停蹄安撫好路圭如,轉身控場,笑得正氣凜然。

“讓我們把視線再次投回聯試上,看看我們太極優秀的參賽弟子們。”

“元窈,她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變異雷靈根!七日打造奇跡,補好破損靈根!實乃可塑之——”

泡沫球內傳來滋滋滋的刺耳尖聲。

一枚黢黑大鐵鍋化身盾牌豎立而起,占滿視線。

黑鍋後方,瓷白若雪的纖纖玉臂優雅探出,鄭重小心地輕點在兩枚分插在地的鐵片間。

全盛時期的暗金雷電刹時如不竭潮水般傾湧而出,裹挾著劈裂遠山的浩然之勢,照亮整塊天地!

隻聽道道磅礴之聲奔騰入耳——滋滋滋滋滋滋滋!

兩枚鐵片牢固地緊連在一起!

電、焊。

朔昀捏碎了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