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猝然張開翅膀,急促摸摸自己的前胸後背大腦袋,最後抬起扁扁的鵝掌一竄三尺高,嘎嘎大叫!
“嘎嘎嘎!阿嘎嘎嘎嘎!”
鵝毛翻飛,可愛歡脫大白鵝的腦門上依稀露出三個金光大字:山自如。
摧山弟子回望鵝窩,欣慰誇讚。
“自如師弟的鵝,可真是朝氣蓬勃呀!”
域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朔昀酉宴路圭如默契搬起椅子,全方位圍住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山九明捧腹大笑,慷慨張開懷抱,“歡迎加入垃圾行列!”
一瞬間,山九明好似老了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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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岸島山頂。
太極諸位圍蹲在失去動靜的山自如身邊,陷入沉思。
這是,技能使用成功的意思麼?
盧鼎上手提了提山自如孔武有力的臂膀。
臂膀啪嗒無力墜落。
“現在我們該把他怎麼辦呀?”暈在這兒也不是辦法。盧鼎沉思一息,“要不裝我爐子裡吧。我那爐子還能加熱烤火......”
焚化爐!?
元窈許無澈驚恐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正當眾人躊躇之際——
隆隆隆。
遠方傳來滾滾車輪聲。
元窈疑惑抬頭。
隻見百尺之外,窄腰長腿的勁袍少年拖著一輛巨大的帶輪子的沒蓋子的長籠緩緩邁近。
江問霽迎上元窈微怔的視線,歪頭衝她一笑,邊笑邊拽起地上山自如的衣領往長條籠子裡一拋,含笑拖著輪車漸漸離去。
元窈:......
太極弟子:......
域外正在圍觀的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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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岸島遠岸,獨居深海之心。
從高空往下俯視,山石嶙峋,風光蒼麗,依稀可見數道凶獸奔跑於林間的殘影。
一抹銀月衣裙疾速閃過。
“葉師兄,”元窈禦劍淩空,抬臂顛了顛懷中鵝將它抱得更緊些,轉頭朝向一旁同樣踏劍疾馳的少年,“我們去醉雲。”
“好!”葉池端積極頷首,寶靴一壓,摟鵝轉向下行而去。
方至山腰,陣陣喧嘩嘈雜聲傳來。
元窈與葉池端降速收劍,落在一棵樹乾環抱的蒼樹之上。
巨樹枝繁葉茂,將兩人擋了個嚴嚴實實。
元窈抬指,輕輕拂開眼前深綠的葉。
“還要我們說多少遍啊!自如師弟真的沒回來!”
摧山弟子說著,氣急敗壞拋出練功石,恨不得當場壓出倆石下亡魂以解不白之冤。
戟身寒光一凜一轉,容悸一杆子挑飛巨石。
“不信!”少年將利戟往地上用力一插,“叫山自如出來!連我們的技能都套出來了還躲什麼,來單挑啊!”
“今天不揍他一頓,難解心頭之恨!”
山十鶴鎮守在摧山大本營,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自如師弟單獨行動未歸,並沒告訴我們醉雲的技能是什麼。”
山十鶴跨步抬臂,攔住自家暴躁亂跳的師弟們,萬分無奈。
突然,一名摧山弟子昂起下巴一踮腳,附在山十鶴耳邊竊竊私語。
“難不成......”山十鶴聽信讒言,神色微怔,少頃握緊拳頭,青筋暴起,衝著醉雲幾人不敢置信地質問。
“難不成是你們怕技能暴露,便將唯一得知辛秘的自如師弟綁架起來,再打上門來惡人先告狀!?”
容悸瞳孔地震,後撤一大步。
“不是,大哥。你這什麼邏輯啊!?”
山自如憨憨笑著摸摸腦袋,實話實說。
“我師弟說,是從你身上學來的邏輯。”
容悸:......
年輕真好啊,張嘴就學。
“肯定是你們把自如師弟綁起來了!”山自如收起笑,表情一沉,語氣悲憤,“還給我們!”
容悸抹一把臉,摁摁太陽穴,“真不是。”
“就是!”摧山眾人起身呐喊,氣壯山河!
“不是!”柯闖回喊,抬起大錘敲得大地哐哐作響,“明明是你們不肯交出山自如,還倒打一耙!”
摧山弟子麵露驚恐,齊聲道:“不是!”
醉雲幾人不甘示弱,“就是!”
雙方站著互懟,界限分明,又各有心虛,君子動口不動手。
既然山自如確實不在,而咱就四個人,真打起來也不占便宜。
容悸暗忖,後撤一步。
雖然自如確實不在,但八成也沒被捆在對麵營的,真打起來傷著窩裡鵝也不好。
山十鶴暗忖,也後撤一步。
眼見雙方敵意漸弱,即將握手言和——
荊襲一鼓作氣從兜裡掏出八十枚藥瓶,狠狠往摧山弟子的腦瓜蛋子上砸去!
“彆!彆動手!”容悸連忙抬臂去撲!
指尖擦過藥瓶,在半空劃出飄逸的弧度——
“哎呀!”摧山弟子正欲後撤,猝不及防被藥瓶偷襲,捂著腦袋哇哇直叫。
容悸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隻見荊襲正滿麵春風,笑嘻嘻地等待誇獎。
不是,師弟你,攪屎棍轉世啊!
懂不懂看局勢啊!
不看局勢也看看氣氛吧,看氣氛啊啊啊啊!
容悸再一扭頭,摧山弟子已然高舉練功石怒火衝天奔騰而來!
喔趣。
嘭!哐!
嘩啦啦!
摧山醉雲即刻交鋒!
綠葉繁茂的樹枝後,元窈和葉池端相視一眼,各自心虛地搓搓手。
“要不算了。”
元窈摸摸懷裡的鵝,又捏捏墨綠的葉。
“咱還是挑個情緒平穩,並且發現真相後不會痛扁咱們的宗門當親家。”
“在理。”葉池端連連點頭。
撤!
輕枝一晃,轉瞬空蕩。
風卷落葉,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