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哲嚇得連忙把油畫拎起來抖一抖。“彆弄壞了。”
卻緊接著大驚小怪的“啊”了一聲。“我的小天才,你看看你給自己上的腮紅,多美!”
原來,剛才霍恩哲丟給她那一堆裡有一瓶紅色的閃粉,不知怎麼瓶蓋鬆了,撲簌簌黏在畫布上,兩坨嫣紅,閃瞎人眼。
房芮慈噗嗤一聲笑。“原來那裡是我的臉頰?”
霍恩哲喲嗬著瞪眼睛。“你怎麼才看出來?”他抓一支超大蝴蝶結,往那兩坨上麵一貼。“給你紮個公主頭。你看,簡直跟你一毛一樣。”
房芮慈忍著笑搖頭。“不好看。我的眼睛呢?我要蝴蝶翅膀一樣的睫毛。”
“遵命,我的女王!”霍恩哲趴在地上把盆栽裡的花瓣扯下來兩朵,往油畫上貼,大聲讚歎道。“可太美了!”
房芮慈再也忍不住大笑開懷。“醜死了!”
霍恩哲才不笑,他一本正經的繼續乾活。把畫布綁在了繩子上。“走,帶你放風箏去。”
房芮慈惶惑。“天黑了。”
霍恩哲按開油畫上的燈珠……
天!
那真的是一幅肖像,一幅女人的肖像,一幅隻能在光影下,有高低油彩的投影下,才能看清的美麗的女人肖像。
那女人穿著赫本風的小禮裙,高傲地昂著頭,花瓣做的睫毛在她美麗的眼睛下遮了一層薄薄的陰影,臉上兩朵詭異的嫣紅卻極為滑稽,在加上那些像星星一樣盈盈閃閃的亮光,真像是一隻尚未長大的小鳳凰。
“你!”房芮慈驚訝地瞪大眼睛。
霍恩哲促狹地笑著,將自己最乾淨的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頭。“我知道,離這裡不遠,有塊空地。”
……油畫風箏掉下來了……
事實上,它就沒飛起來過,太重……
霍恩哲尷尬地咬手指。“幾時走?我送你。”
房芮慈叫保鏢把最大的禮物盒清空,放那隻飛不起來的油畫風箏,自己抱著。“明天,後天直接飛歐洲。”
“我送你。”
“好!”
*
北城機場公務機基地。
霍恩哲來遲了,再晚一些房芮慈就要登機。
房芮慈站在原地,望著頎長的身影遠遠向她走來。白襯衫、黑西褲,利落的短發,冷白的肌膚很耀眼,霍恩哲特地把自己收拾得像個白馬王子,可他手裡捧著不是花束,而是一個盆栽。
霍恩哲一身倜儻地來到房芮慈跟前。“祝,學業進步。”
房芮慈的眼中露出嫌棄。“沒見過這麼醜的花。像是紅色的蜘蛛。”
霍恩哲左右晃了晃食指。“NO、NO、NO,是鳳凰,高傲的鳳凰。”
“哪隻眼睛看得出?”
“每一隻。”
霍恩哲笑得很無賴,也許那些被他吸引的女孩子都吃他這一套。
房芮慈也忍不住想笑,扭頭跟保鏢說。“我要去下洗手間。”
保鏢朝她伸手,房芮慈將盆栽往懷裡藏了藏。“我要自己拿著。”
霍恩哲在花盆下托了一把。“我幫你。”花盆就又回到他手上。
倆人一同撇下保鏢,走向盥洗室的方向。
霍恩哲問。“你這麼走了,不怕你那個後媽給你生個弟弟出來?”
房芮慈的眉目很冷。“可以讓她試試。”
霍恩哲眯縫了一下眼睛,鬆針般的睫毛李透出冰冷的光。
房芮慈問。“那你呢?一直待在北城?還讀大學嗎?”
霍恩哲笑。“讀。去意大利。”
房芮慈擰眉。“霍爺爺允許你去讀藝術?”他可是霍家唯一的孫子。
霍恩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用外婆留給我的錢。”
也是,他的兩個伯伯對他虎視眈眈,也許乾脆離開這一切才是最安全。
至於錢……那都不是事兒。
“走吧。飛機都等急了。”霍恩哲說。
房芮慈點點頭。
才一轉身,霍恩哲就臉色大變……
身後的男人是幾時接近他們的?
那把刀他又是怎麼帶進機場的?
霍恩哲一把將房芮慈攬在身後,兩隻手牢牢握住了男人捅向房芮慈的刀。
血一滴滴地流向地麵,比碎在地上的那盆“紅蜘蛛”還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