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什麼？”

霍恩哲隨口問，但並沒有等她的下文，更沒有去碰她手上的便當盒，而是隨手取來一條圍巾搭在房芮慈肩膀上，便快步退開去把所有打開的窗都打開，然後左右一劃拉就把所有散落的文件藏進了抽屜裡，還落了鎖，最後指了指浴室。

“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下。”

水聲隨機從浴室裡傳來，霍恩哲動作快到房芮慈都沒能全部解開外賣盒的包裝。

房芮慈望著走廊儘頭，默默地咬了咬唇，又默默地鬆開來，把精美的食盒從包裝袋裡取出來。

十五分鐘後，霍恩哲從浴室裡走出來，利落的短發上還滴著水，熱氣蒸的他蒼白的俊臉生出些許血色，看上去健康多了，這讓房芮慈感到很高興。

她立刻就笑眯眯迎了上去。“快來吃，麵要糊了。我特地買了你愛吃的黃魚麵和三鮮獅子頭，華人城頭一份呢。”

說著，她還伸出手要去接霍恩哲手裡的臟衣服。

霍恩哲拎著衣服往身後藏了藏。“臟的，你彆碰。”下巴朝臥室的方向揚了揚。“你先吃。我換好衣服，馬上出來陪你。”

再一次沒有給房芮慈反應的時間，便躲了進去。

……

霓虹點亮摩登的都市，陽台下的街道開始變得魔幻，各種裝扮的行人陸續經過，熙熙攘攘、笑笑鬨鬨。

房芮慈垂著眸子，獨自在陽台上欣賞著他們的笑臉，十月末的倫敦夜開始放涼，幸好她有霍恩哲給他的圍巾，羊絨的手感特彆好。

霍恩哲終於從臥室裡出來，穿了一身黑，緞麵的黑色襯衫配黑色西褲，將黑紅披風往肩頭一搭，就是這世界上最英俊的吸血鬼。

如果不那麼瘦可能就是宇宙級的，房芮慈這麼想著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卻不小心帶倒了麵前的醬汁，

“怎麼這麼不小心？”霍恩哲走過來，替她把染了醬汁的圍巾解下來，又用紙巾擦拭她膝蓋上的汙漬，然後擦茶幾上的。“去客房把衣服換了吧。換完我們就去參加遊行。”

房芮慈點點頭，她包裡放著備用衣物，是為萬聖節遊行準備的，原本是打算跟霍恩哲吃好晚飯再換，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那你吃。”她轉頭看了看陽台上的食盒，小聲叮囑。

霍恩哲淺淺提了提嘴角。“好。”便替她關上了客房的門……

客房的鏡子前站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女人，那是房芮慈挑選的時下最流行的喪屍裝。現在她很後悔，該挑一件全黑魔女裝的，最好頭頂上能戴一頂皇冠，才配得上霍恩哲那頂漂亮的紳士帽。

從客房出來，霍恩哲坐在陽台上的茶幾邊，正在講電話，黃魚麵和獅子頭不僅涼了還糊在一起，霍恩哲隻喝了一小口麵前的湯。

看到房芮慈出來，霍恩哲立刻收了線，起身把人迎到茶幾旁，溫柔地笑了笑。“我叫客房服務，讓他們熱一下？”

房芮慈垂下眼睫，掩飾眸中不悅。“不用了，我不想吃了。”

霍恩哲伸手碰了下她的額頭。“也好，路上我再給你買彆的吃。”

說著，他就要站起身，房芮慈卻拉了拉他的衣擺。

霍恩哲側臉不解地看向她。

房芮慈閃躲著眸子，咬唇。“給我化個妝。”

霍恩哲挑眉。“萬聖節妝？讓我畫？”

見房芮慈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眼裡的戲謔變濃。“要畫成什麼樣的？”

瞬間，房芮慈不可救藥地心情大好。“要好看的。特彆美的喪屍。”

她驕傲地揚著下巴，還特地將自己裸|露在外的肩膀往霍恩哲的方向探，眼神迷離，朱唇妖豔，所有的姿態皆是極儘魅惑之能事。隻要霍恩哲想，低下頭就能親到她的嘴唇。

果然，霍恩哲在她的眼睛裡沉淪，他的視線開始在她的眼睛裡、臉頰邊、嘴唇上描摹，黏連拉絲……就在房芮慈以為，霍恩哲馬上就要俯下身送給她一個吻的時候，唇間竟是被他的食指輕輕一彈。霍恩哲竟像泥鰍似的滑了開去。

“你現在已經是最美。”他長腿一伸，便走到客廳，拿起房芮慈的外套，要給她披上。

房芮慈立刻變了顏色，揪住霍恩哲的衣襟，命令道。“霍恩哲，給我畫。”

霍恩哲垂眸看了看房芮慈揪著自己衣領的手指，蔥白玉嫩，隻要他稍微用力就會被擰斷的。他沒有碰，唇邊的笑容依舊，淺淡且迷人，像欲罷不能的毒藥。

“好。我給你畫。”他佯裝無奈地說。“真拿你沒辦法。”便從房芮慈的化妝包裡拿出口紅。

那是房芮慈第一次看霍恩哲用左手作畫，竟是在她的臉上。

除了口紅，霍恩哲沒有用任何其他的化妝品，鮮紅的“血跡”自房芮慈嘴角滴落，沿著她性感的小下巴，一直淌到曼妙的脖頸裡，藏進破爛的僵屍裝內……魅惑、性感又危險。

房芮慈看著鏡中的自己很滿意，把尖利的假牙戴上，她衝霍恩哲“嗷”地一聲。

“說，我吃的是誰的血？”

霍恩哲抿著唇笑笑，把黑色襯衫解到胸口，露出裡麵冷白色的胸膛。儘管瘦了很多，他原本堅實的肌肉居然還沒完全消失。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口紅，在那一點粉紅色上麵畫了個血窟窿，深不見底，就像被人挖去了心臟。

霍恩哲丟了口紅，衝房芮慈抬起眸子，笑得邪魅。

“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