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也不知道咋回事,瘦了不少,又不愛吃東西,經常嚎叫,身上的毛也跟著掉,眼睛還紅了。”
管理牛棚的成功大爺,看著自己的夥計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就是大隊長都急得眼睛紅了。
而樊雲瓔也沒有想到她今天的病人會如此特殊,竟然是頭牛。
雖然已經是七十年代,但牛還是農村的重要勞動力,特彆是現在又正值春耕,正是用牛的時候,怪不得大家都如此著急。
樊雲瓔理解大家的著急,可她不是獸醫啊,可大隊長卻說道:“公社的獸醫也來看過,屁都沒看出來,你儘心看看,萬一能救呢,咱們大隊隻有這兩頭牛,地裡的活兒全靠它們了。”
樊雲瓔:“大隊長,成功大爺,你們也知道,我不是獸醫,我隻能儘力,我不敢打包票就能治好。”
大隊長和成功大爺理解,爽快道:“沒事,你儘管治。”
樊雲瓔這才圍著牛轉悠著仔細打量,又問了成功大爺幾個問題,之後說道:“這牛生牛黃了。”
大隊長和成功大爺一起驚呼:“就是那個特彆貴的藥材牛黃?”
樊雲瓔點頭,“嗯,不過要牛黃,就不能要牛了,你們要牛黃還是要牛?”
大隊長和成功大爺沒有絲毫猶豫,“要牛。”
牛黃再金貴,也不能幫他們大隊耕地啊。
樊雲瓔這才開始開藥方,“把這些藥混在飼料也好,飲水也好,想辦法讓牛吃下去,三五天就能好。”
大隊長和成功大爺見牛能好,一起咧開大嘴笑了,紛紛對樊雲瓔豎起大拇指。
樊雲瓔謙虛道:“我這也是恰好了解這個病而已,並不是所有的牲口病都會看。”
可大隊長就是覺得她謙虛,像王成才隻會看頭疼腦熱,就整天狂得不行,不過他也知道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低調,對樊雲瓔的印象更好了。
樊雲瓔從牛棚離開,並沒有直接去衛生室,反而回家又換了一身衣裳,又把手臉洗了洗,這才去衛生室。
剛抬腿就被李春燕給叫住了,問道:“雲瓔,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們五隊做婦科檢查?”
樊雲瓔:“一天一個生產隊,輪到五隊還得幾天。”
李春燕:“那我就放心去挖野菜了。”
她上不了工,掙不了工分,如今身上好了點,能幫家裡減點負擔就減一點,挖野菜就是她目前能做的不多的事之一。
樊雲瓔囑咐:“那您小心點,彆累著了。”
李春燕高興地答應一聲,她終於能幫家裡頭乾活了,心頭堵著的石頭牆裂開了一條縫。
而樊雲瓔到了衛生室,就看到除了一群娘子軍當中的男同誌,便拉著李美蘭進房間,問:“伯娘,這裡怎麼這麼多男同誌?”
李美蘭朝屋外看了看,問:“你沒看出來,這些男同誌臉色都不好,他們都是來找你看病的。”
樊雲瓔當然看到了,可她分身乏術啊,雙手一攤,故作苦臉道:“我沒空給他們看病啊。”
接著又道:“不如讓他們去找成才大爺?”
李美蘭給了她一個大白眼,“他要是能看了,他們早好了,還能等到今天。”
說完又意識到樊雲瓔確實沒時間檢查,不由說道:“那個要不上午婦科檢查,下午看病?”
樊雲瓔想了想問:“婦科檢查結束時間就得往後拖了,婦女同誌能願意嗎?”
李美蘭:“怎麼不願意,她們的檢查又不急,鄉裡鄉親的,都能體諒。”
樊雲瓔見她說得理所當然,便把這是交給了她,“那伯娘,您幫我跟大家說吧。”
李美蘭拍著胸膛保證:“保證幫你辦好了。”
而外麵的人聽了李美蘭的安排之後,大都表示理解,像李美蘭說的那樣,她們的婦科檢查不急,鄉裡鄉親的互相體諒點,而且他們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生病。
少數有意見的,也被人給懟了回去,“以後你們家有急事,甭指望彆人幫忙。”
這一句話威力巨大,現在的生產能力低下,如果不抱團取暖,他們的生活會很艱難。
而那些來看病的人,也紛紛表示願意下午來,用他們的話說,“反正這病也拖了這麼長時間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樊雲瓔瞅著外麵的情形感慨,這就是人情味兒啊。
接下來就是婦科檢查,大多數人還都是婦科炎症,偶爾把脈把出懷孕的,零星的還有幾個大肚子女人來找她看病。
輪到她們的時候,竟然都問了同樣的問題,“樊同誌,能把脈把出肚子裡孩子是男是女嗎?”
樊雲瓔的回答也都是千篇一律,“不能!”
這個技能她爺爺會,當初她沒學,因為家裡重男輕女的關係,她對這個很是抵觸。
不過到了後麵,她竟然又遇到了家暴,這次她沒有上次反應大了,隻是看向李美蘭,“伯娘,你的活兒又來了。”
上次那個李豔菊她後來打聽了下,這些年她被家暴,也不是沒人管,可是李豔菊這人彆人幫她,她非但不領情,還臭罵幫忙的人傷害她男人,
隻能說有些可憐人的可憐都是自找的,當時她聽後,就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再遇到,態度便冷漠了許多,誰知道是不是第二個李豔菊。
李美蘭也頭疼,她知道大隊有的男人不出息,喜歡打老婆,可沒想到會打得這麼狠,看來她得好好地教育教育這些沒出息的男人了。
除了這些,上午的工作還算順利,一下班,樊雲瓔便收拾了東西回家,剛進家門,小花就跑了過來,興奮道:“嫂嫂,今天是娘做的飯。”
樊雲瓔驚訝,“是嘛,那今天的午飯肯定很好吃,我一定得多吃點。”
梁榆也過來,吸溜著口水道:“娘做的土豆燉雞塊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