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貝貝感動的回過頭:“謝謝你。”
李大同寬闊的臉盤子憨厚一笑,“咱們是一個地方來的,我又是男生,往後你要有困難可以找我。”
“嗯!”
錢貝貝感激的點點頭,麵上笑的和善,心裡卻跟吃了個蒼蠅似的難受。
彆人不知道宋稚雲,但她這個重生回來的人可清楚的很。
活了兩世,宋稚雲都是她最討厭的人,上輩子的宋稚雲仗著自己長的好看,剛進農場,就成了焦點人物,嫁的男人是軍人,公公還是農場的副場長,給她安排了最輕鬆的工作。
而同樣是知青,錢貝貝就慘了,跟著另外三名男知青下田拔草上山栽樹,她本來隻算得上清秀,這樣沒多久,整個人就像老了十歲。
一次壩上任務時,錢貝貝本來想裝病躲清閒,誰知道碰巧遇上沙塵暴,她獨自一人孤立無援,死在了壩上。
好在老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早早脫離北大荒,過上好日子。
錢貝貝心裡窩火,尤其聽宋稚雲那番看似義正言辭的話,心裡更是憋屈,恨不得立刻揭穿宋稚雲的真麵目。
什麼建設祖國?宋稚雲明明就是為了青梅竹馬於朝陽才來的北大荒!
而且宋稚雲還有支鋼筆,正是於朝陽送給她的禮物,隻要能提前揭穿宋稚雲的真麵目,那楊鐸肯定不會同意跟她結婚,沒了副廠長的保護,看她還怎麼得意。
“雲雲呀,我瞧你口袋上彆著的鋼筆真是好看。”錢貝貝轉轉眼珠子,隻當剛才的事兒沒發生過。
宋稚雲聞言低下頭,似是突然想起來自己胸口還彆著個鋼筆,伸手拿了出來,“一支鋼筆而已,也沒什麼特彆的。”
“雲雲你是大城市來的,帶的也肯定是好東西,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鋼筆,給我看看吧。”
在錢貝貝滿懷期待的目光中,通體黑色的鋼筆在宋稚雲指尖來回轉動,白皙的指尖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宋稚雲抬眼,看了看錢貝貝精光中帶著期待的眼神,輕輕一笑,將鋼筆遞給了她。
錢貝貝大喜:“!!謝謝雲雲,這鋼筆好沉啊,嘖,我就說上麵刻的有字!”
她滿懷期待低下頭,迫不及待想立刻大聲念出上麵的字:“於……金刀牌鋼筆?”
啥?
金刀……牌?
於朝陽的名字呢??
她明明記得上輩子宋稚雲說過,這鋼筆上刻的有於朝陽的名字啊。
難不成在筆帽裡麵?
就在錢貝貝想要打開筆帽時,就被立刻宋稚雲拿了過去。
宋稚雲:“這鋼筆是重要的人送的禮物,不好意思隻能看看不能外借。”
錢貝貝心下了然,看來字真的刻在裡麵了。
“雲雲,誰送給你的呀?”錢貝貝不死心的接著問了一句,“我看你一路上沒少去摸這鋼筆,是不是你男人送給你的呀?”
一直好脾氣聽錢貝貝說話的宋稚雲,似是終於被這接連打探隱私的話給激怒了,她秀氣的遠山眉凝聚成一團。
“錢貝貝同誌,請你不要再打探我的隱私問題了,你有看我的功夫,不如多讀讀書,彆總浮躁的想彆人的事兒,而且你剛才背後議論人的行為真的不太好。”
“哦對了。”宋稚雲忽然看了眼剛被自己收起來的鋼筆,“剛才給你留麵子才沒提醒你,我這鋼筆不是金刀牌,是金戈牌,有空記得多翻翻字典。”
“噗嗤”一聲,鐘誌遠率先笑了出來。
而剛才被錢貝貝‘背後議論’過的張宏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拿著草帽扇著風,斜斜看過去,“哎呀,不知道怎麼了,我這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了,宋稚雲同誌,我休息好了,你要不要也過來歇會兒?”
“好,謝謝你。”宋稚雲也不客氣,她這具身體嬌氣,自己穿越前也是家裡寵著長大的,一路顛簸骨頭早就有些酸疼,乾脆直接應了聲,往前挪了兩步,包裹旁邊半躺了下來。
而車尾處,李大同惴惴不安的從包裡套出了一本紅色封皮的書,給錢貝貝遞了過去。
錢貝貝早已經氣的臉色漲紅,繃著嘴低頭一看,血管差點氣的炸開。
李大同老實憨厚:“貝貝,我看完了,這本送給你吧。”
錢貝貝死死盯著那本《新華字典》,咬牙切齒:“……你自己留著看吧!”
而終於清靜下來的宋稚雲,將寬大的草帽蓋在臉上,嘴角這才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叮鈴鈴……”
驢車上清脆的鈴鐺聲打斷了宋稚雲的思緒,黃大叔高喊一聲,驢車便停了下來。
“到農場咯!”
宋稚雲聞聲,將草帽取了下來,湛藍色的天空立刻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