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寒竹去叫永璜的這段時間,藍箬興致勃勃的跟弘曆說起了自己準備養花的這件事,弘曆則是滿眼笑意,一臉縱容的望著她。
寒竹來到永璜的房間外,敲了敲門:“大阿哥,皇上讓你去正殿一趟。”
沒過一會兒,門就打開了,門裡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宮女,寒竹因為覺得她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兩眼。
那宮女福了福身,說道:“寒竹姐姐,大阿哥正在更衣,一會兒便好。”
“嗯。”寒竹點了點頭。
衛嬿婉想跟寒竹套套近乎,但看著冷著臉的寒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沉默不語。
除了在藍箬麵前,寒竹一向都是寡言少語,嚴肅穩重的形象,現在也不例外。
就在氣氛變得尷尬,甚至是沉悶的時候,永璜終於換好衣服出來了。
“大阿哥,咱們走吧。”寒竹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不過語氣柔和了一點。
“好。”永璜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點了點頭。
來到正殿,寒竹讓永璜和衛嬿婉在廊下稍等,自己進去通報。
“皇上,主兒,大阿哥已經到了。”
藍箬和弘曆正聊的開心,現在被打斷也是笑意不減,“快讓永璜進來。”
永璜進來之後,先是給弘曆和藍箬請了一個安,隨後被叫了起之後,就恭敬的站在原地,顯得十分拘謹。
弘曆麵對兒子的時候,顯然沒有麵對藍箬時的輕鬆和隨意,他板著臉,問詢著永璜的功課,永璜一板一眼的回答著。
就這麼一問一答間,兩刻鐘(半個小時)就已經過去了。
藍箬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拿起了書來看。
弘曆不經意間偏頭的時候,便看到了在燭光下越發柔和美麗的藍箬,他被晃了一下神,恍然覺得若是他和安如有了孩子,大概也會像現在這樣吧?
嚴厲的父親,溫柔的母親,乖巧的兒子或是女兒,就好像這時間所有平凡又完整的家庭一般,那麼的和諧幸福。
可是這個場景,這輩子他都看不到了,想到這兒,弘曆突然沒有了再問下去的心思,他有些倦怠的揮了揮手:“你的功課不錯,但要戒驕戒躁,切不可狂妄自大,以至於荒廢了學業。”
“是,兒子謹遵皇阿瑪教誨。”永璜乖巧恭順的說道。
“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吧。”
“兒子告退。”
弘曆沒再看永璜,而是有些怔怔的盯著藍箬出神。
“皇上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藍箬放下書,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她有什麼不對嗎?
弘曆搖了搖頭,“沒什麼。”
隻是他現在才明白,他到底失去了什麼罷了。
一開始知道安如喝下絕子湯的時候,他是憤怒又挫敗的,可是現在,他隻剩下了滿心的悶疼和悵然。
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就算他是皇帝,是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他永遠都不可能和她擁有一個孩子了,一個有著愛新覺羅·弘曆和鈕祜祿·安如血脈的孩子。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