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陽光從窗外射入,透過這裡,窗邊的吊蘭伸展著無數指甲狀的小葉,一半成了黑影,一半被照透,斑斑駁駁,如同碧玉。
君不知便起床洗漱,打算采摘草藥。他昨晚忽想起來碧翠山後山山腰長有一株植物名叫千修草,乃是還魂丹的藥引。此草千金難求,生長於常年濕潤多雨之地,而碧翠山四季如春,正是此草的旺盛之地。
走過梧桐苑時,突然一柄寶劍橫空而來,他被劍氣逼退幾步。
單柔展持劍站立,見君不知輕鬆的躲過了自己的劍招,心裡更想與他比試一番。
“請君兄不吝賜教。”
君不知未開口就見單柔展手中長劍如流星般劃來,他忙閃身折下一根樹枝以此為兵器。
兩人比鬥一刻鐘時間,君不知感覺單柔展的劍勢變幻莫測,一時靈敏,一時狠辣,心中暗驚單家劍法果真名不虛傳,他手中動作加快,外袍隨風飄舞。
兩人比試正酣之際,突聽旁邊有人說道:“我說今早的牽牛花怎麼這麼早就敗掉了,原來是不知哥哥俊雅姿容羞敗了它。”
單柔新的臥房離單柔展練劍的地方不遠,睡夢中聽見有人在打鬥,立刻起床前來,看見自己的哥哥與未來的姐夫正在切磋武藝,便插話到:“君家哥哥的武功真是更上一層樓,不知道能不能戰勝姐姐呢?”
兩人聽見柔新的話,不再切磋武藝,同時收手。
單柔芷的武功造詣遠在單柔展之上,雖說兩人是雙生子,但柔芷天性聰穎,十五歲時便將單家劍法運用自如,還在原來劍譜的基礎上自創了兩個招式。
兩年之後,單柔芷在乾州遊玩時偶遇北海的蒂遊老人,蒂遊老人見其天賦極高,甚為喜歡,有意收其為徒,但後經單平信拒絕。
蒂遊老人惋惜不已,傳給單柔芷一套內功心法,單柔芷將這套內功心法與單家劍招結合,於一年之後打敗了稱雄一時的九州拳石舷廷,從此名聞天下。
單柔芷因其一把古琴既能彈奏又能傷人便被天下武林人士稱為“玉璿璣”。而此時的君不知正在康王朝各地醫治疑難雜症,經過幾年曆練,也終成一代神醫。
君不知聽見單柔新的笑言之後,低頭微微沉思。他剛與單柔展過招之後發現單家劍招變幻莫測,恐怕柔芷的武功已數當世罕見。
君不知笑言:“柔新幾年未見,牙齒還是這麼淩厲。”
單柔新經過一晚的休息,情緒已經好轉,隻是從那紅腫的眼睛中,似乎能看出她昨夜傷神導致徹夜不眠。
“君家哥哥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單柔新嘴角上揚,打趣道:“不過我還得感謝你的到來呢,要不是你來了,我們不知道還要聽幾天的古琴樂曲呢?你來了,我們耳根算是清靜了。”
單柔展聽見自己的妹妹又拿姐姐的婚事開涮,瞪了她一眼:“小妹,不許胡鬨,姐姐的古琴千金難求一曲,我們能夜夜聽曲,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至少要換換曲調吧,總是那一支曲子,我閉著眼睛都能想起調子的高低。”
君不知被單柔新說的話也弄得不好意思,忙向兩人辭行,說要趁太陽還未出來之時,趕到後山采藥。
單柔新也想去後山看看小鐵,她失去了大黃,不想再失去小鐵。她昨晚輾轉反側想了一晚上,打定主意,無論以後父親怎麼說,她都要每天去後山看看小鐵,這樣才可放心。
兩人便向後山走去。
清晨的後山還蒙在一片霧氣之中,周遭一片寂靜,偶爾樹上傳來了鬆鼠打架的聲音。清風徐過,送來滿山花草淡淡的清香。單柔新深吸了口氣,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甘甜氣息,令人欲醉。
“君哥哥,你也相信昨天是大黃先挑釁的麼?”單柔新一直想不通,如果真的如洛桑之言,為什麼大黃會突然挑釁?
君不知道:“其實老虎若是親近人性的話,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除非它生命遇到危險,才會主動攻擊。”
單柔新心裡頓時有一絲高興起來,爹爹不理解她,姐姐也不怎麼相信大黃,幸好還有君哥哥相信。
“那你說是什麼原因導致大黃主動攻擊呢?”
君不知常年醫治人類的疑難雜症,對於動物的了解遠遠不如他的師弟君可行,隻能略懂皮毛,他隻能保守的回答道:“也許是藥物所致,也許是大黃本身的原因。很多因素,一時不能說準。”
單柔新主動拉住君不知的胳膊,輕輕的晃動起來,撒嬌似地說:“君哥哥,你陪我去看看大黃昨天遇害的地方好不好?也許會有新的發現呢?”
君不知略略沉思了一下,點點頭。他的好奇心被單柔新給挑了起來,本身對於疑難問題他都喜歡研究,現在去看看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走到山頂,卻發現昨天大黃遇害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單柔新歡快的跑過去問:“姐姐,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