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柔芷和單柔新每晚要去祠堂叩首已逝的母親,剛到了臥室門口,看見君不知站在單柔新所住的秋霧院的門口,似乎在等他們的到來。
“君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夜色朦朧,微微的霧氣下看不清楚君不知的臉麵,隻見他衣衫飄飛,頎長的身形帶點絲絲的溫和之氣,一如他的人。
“我有事和柔芷說,在這裡等你們。”
單柔新調皮一笑:“那我這個不相關的人,是不是要回避了?”
君不知道:“柔新,不用,隻是在今天武林大會上,我看出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如果可以,我想借你的小鐵一用。”
單柔芷眉頭一皺:“不知,怎麼了?”
君不知還沒有開口,忽聽見身後有人飛奔而來。
單叔輕功超絕,翩然而至:“小姐,可見有人從這裡經過。”
“沒有,單叔,怎麼了?”
“剛我想去老爺房中,可眼前閃過一個黑影,我追蹤至此,就不見了。”
單柔芷大驚:“有這回事?柔展在哪裡?”
“和老爺在他房中議事。”
單柔芷當先一步:“我們去看看。”
單柔芷所住的秋霧院和單平信的臥房相距甚遠,要穿過亭子,過兩道門檻。她越想越不對勁,自從武林大會以來,碧翠山到處開始充滿陷阱,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她越走越快,心裡的一顆心忽上忽下。
單柔新被單柔芷甩得遠遠的:“姐姐,你等等我,走那麼快乾什麼?”夜色迷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呦。”
君不知趕緊扶住她:“沒有事吧?”
“姐姐,怎麼了?”
君不知心裡也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單柔芷到了門口,心裡平靜下來。敲了幾聲房門,見屋內沒有聲音傳出,心裡又開始惶惶不安。
她推開房門,看見屋子裡的桌椅板凳全部四分五裂,一番打鬥的痕跡,心頭湧上一絲莫名的恐懼,全身毛骨悚然。
單平信平躺在地上,嘴角鮮血直流,五米之外躺著單柔展,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劍。
單柔芷急躍至單平信身邊,低頭一看,隻見單平信麵色僵青,雙目圓睜望著天花板,隻有嘴角的鮮血昭示著曾與人激鬥。
她顫抖著用手指壓上單平信的脈搏,又將手指放到單平信鼻前,心中悍然大驚,駭得魂飛魄散,失聲驚呼:“爹……”
她望見躺在另一旁的單柔展,連忙狂奔過去,同樣查看一番,發現單柔展的脈搏虛弱,但還有一息尚存。
君不知隨後進來,看見屋子裡的狀況後,身影頓時拔起,衝出屋門,四周張望,未見任何異常,返回屋子。
此時趕來的柔新也趕了過來,看見地上的單平信,淚水如斷線一般,直喊:“爹,爹,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新兒,你起來啊……”
君不知看見單柔芷麵色如寒冰,不發一言。他摸向單平信的脈搏,大驚:“幻織夢仕?”他急忙跑到單柔展的身邊,同樣是幻織夢仕,隻是份量上比單平信要淺,他的脈搏時斷時續,恐怕還有彆的毒素在體內盤旋。
幻織夢仕隻會讓人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東西,可是為什麼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君不知伸手想拉住單柔芷的手,被她輕輕躲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單柔芷目光平靜,平靜的讓人害怕。
君不知查看了單柔展的脈搏之後,吩咐最後趕到的單叔:“單叔,立刻將柔展送去鳳鳴山莊,將其放在暖床之上,護住心脈。”
單叔道:“是,我這就去辦。”
單叔抱起單柔展,一隻腳還未跨出門口,聽見身後出來單柔芷平靜的聲音。
“慢著。單叔,義河堂的後院有地道,你們從那裡走。”單柔芷沒有看躺在地上的單平信和在他一旁哭泣的單柔新,接著說:“單叔,對外宣布,武林盟主單平信及其女兒單柔芷遇難,單平信慘遭毒手現已身亡,單柔芷昏迷不醒。”
君不知猛然轉頭,眼中破濤洶湧,再也看不出以往的柔和。
單叔大驚:“小姐,你……”
單柔新更是滿臉震驚:“姐姐……”
單柔芷平靜的道:“我不能讓凶手得逞,我更要護住單家血脈。”
君不知發現站在這裡的單柔芷是他從來沒有人認識過的單柔芷。她現在每說一句話的口氣無喜無悲,神色平靜,雙眼好似一汪浩瀚的滄海,深邃的讓人看不到裡麵的波濤洶湧。
君不知的胸口頓時覺得沉悶壓抑。
“從此之後,隻要弟弟一天未蘇醒,我就是單家單柔展。”
單柔新再也經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眼前一陣眩暈,軟軟的向地上倒去……
君不知趕緊扶住將要倒地的單柔新:“柔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