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著手走在前頭,他體型高大,腿長走得快,溫顏幾乎得小跑才能跟上。
這大熱天的委實磨人,溫顏擺爛道:“陛下有氣就撒,何必這般折騰人?”
周瑾行頓住身形,反問道:“合著你還不痛快了?”
溫顏認真道:“陛下跟長腳蜘蛛一樣,妾小短腿跟不上。”
周瑾行:“……”
原是為這般。
他沒好氣繼續前行,不過速度放慢下來,省得她那小短腿累得慌。
“你溫淑妃當真不知消停,才在宮裡掀起事端,又去跟嫻妃攪合上了,莫不是嫌宮裡頭的日子過得太舒坦?”
溫顏回懟道:“陛下此話差矣。
“後宮妃嬪皆要靠君王過活,可是陛下日理萬機,毫無興致來後宮消遣,我們這些妃嬪總得找點事打發時光。
“妾與嫻妃姐姐能說到一塊兒,怎麼就叫攪合上了?”
周瑾行不滿道:“你休得狡辯,作畫還衣衫不整,難道不是攪合?”
溫顏厚顏無恥道:“陛下也可以衣衫不整讓嫻妃姐姐作畫呀。”
此話一出,周瑾行臉泛綠光,懊惱道:“狂徒!不成體統!”
溫顏撇嘴。
【嘖,假正經,隻怕腦子裡汙得跟什麼似的!】
“你腹誹什麼?”
周瑾行忽然質問。
溫顏忙道:“妾覺得陛下英武神俊,若讓嫻妃姐姐畫像,待到七老八十了,看著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不挺好嗎?”
周瑾行:“你休得忽悠朕。
“朕隻問你,去迎春殿是何目的?”
溫顏故意道:“嫻妃姐姐知書達理,像娘家的親姐一樣,知心又體貼,妾特彆喜歡與她親近,故才找她玩兒,難道不可以嗎?”
那個“玩”字用得妙極。
周瑾行聽著不對味,抽了抽嘴角,又忍不住腦補在屏風後看到的畫麵。
越想越覺得她倆可能把他綠了。
“以後你不準再去迎春殿。”
“這是為何?”
“不準去就不準去。”停頓片刻,“你年紀尚小,莫要被嫻妃帶壞了。”
“……”
看著眼前的男人,溫顏忽然覺得他好像她的爹,管得寬!
“陛下不允妾去找嫻妃姐姐玩兒,難不成是要讓妾玩兒陛下?”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周瑾行的臉更綠了。
溫顏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刻意道:“妾年紀小,還能繼續長個兒,這個年紀又貪耍,在宮裡頭閒不住。”
周瑾行:“那朕便給你找嬤嬤學規矩。”
溫顏:“妾不用學規矩,以後後宮是惠妃姐姐掌管,妾又不用做主母,學規矩做什麼?”
周瑾行:“……”
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溫顏:“上回陛下把妾做的麻將收了去,可否還回來?”又道,“陛下不允妾做這做那,總得有些消遣才是。”
周瑾行冷哼一聲,不想聽她牢騷,甩袖而去。
也在這時,溫顏腦中忽然跳出係統提示:是否接受支線任務李嫻妃?
她瞟了一眼前頭的周天子,立馬選擇確定。
腦中的畫麵跳轉,顯示支線任務提示: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看到提示,溫顏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李嫻妃作為金籠裡的鳥雀,成日裡靠寫字作畫度日,畫的皆是仕女,卻永遠畫不出心中的山水。
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鳥兒哪曾見過外麵的大好河山?
可是她是妃嬪,君王的小老婆,要如何才能在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合理撬走?
這又是一道送命題。
溫顏不由得發愁,因為這關乎到男人的尊嚴。
在一個男權封建帝製背景下,女人曆來是男人的依附,若是平民還好,至少可以和離。
但李嫻妃隻是妾室。
就算把她困死在深宮裡,也沒有資格同帝王談條件出宮獲得自由。
走在前頭的周謹行沒聽到動靜,忽地頓住身形,看向身後的女人。
也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其他,總覺得那人古靈精怪的,憋著壞。
周瑾行微微蹙眉,“杵著作甚?”
溫顏顛顛兒上前,冷不防問:“陛下,倘若妾又捅出簍子來,陛下可會砍妾的腦袋?”
周瑾行居高臨下睇她,嚴肅道:“淑妃是在問朕,要怎麼替你寫墓誌銘嗎?”
溫顏:“……”
媽的,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