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 “恭喜。”(2 / 2)

懷月[書法] 俞汀 4991 字 10個月前

梁京雪盯著鏡子裡自己化了全套精致淡妝的臉,勉強笑了笑,揉了揉太陽穴,洗好手就出了衛生間。

不想回包間,出了KTV,附近就是一個公園,梁京雪打算找個長椅坐會兒,沒注意身後的動靜。

剛進公園門口,她突然被人拽著手腕抵到牆上。

動作雖然克製小心,但她瘦薄的蝴蝶骨還是被磕到牆上。

梁京雪不受控製地輕呼出聲。

待她看清眼前人是喻景會後,梁京雪莫名鬆了一口氣。

男人的膝壓住她的,兩具身體貼得太近,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臉頰。

梁京雪覺得丟人又難堪,用手推他,然而沒用。

女生聲音帶了些羞惱:“喻景會,你放開我!”

喻景會還存了幾分理智,“彆亂動。”

梁京雪不敢動了。

她與異性最親密的行為就是擁抱,也是和喻景會,但不是和失去理智的發了瘋的喻景會。

沒有現在這麼親密,從頭到腳都靠的這麼近,更不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

這雖然是公園的一個小角落,但不妨礙彆人能看到。

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被喻景會妻子看到怎麼辦?被楚恬看到怎麼辦?

一定會被人誤會的!何況她本來就沒放下喻景會……

她聲音帶了些哀求:“喻景會,放開我,會被人看到的,你喝醉了。”

“問你幾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你先放開再問。”

喻景會垂眸,鼻尖無意觸碰上她的。

梁京雪嚇了一大跳,又往後縮了縮。

喻景會扯了扯唇角,要笑不笑地盯著她來了句:“我放開?你不會跑嗎?”

梁京雪無言,不明白這些年不見,喻景會怎麼變成這樣了?

還是男人喝了酒就都變成這樣?他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以前的喻景會說得對,喝酒果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她不想跟瘋子計較,索性低下頭,而後自暴自棄道:“你快問。”

“他對你好嗎?”

梁京雪愣了愣,“誰啊?”

“你男朋友。”

梁京雪抿了抿唇,還是決定撒謊:“好啊,當然好。”

喻景會又看了她的鞋子一眼,問:“這雙鞋他送的嗎?”

梁京雪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模糊地嗯了一聲。

他聲音莫名帶了點委屈:“為什麼不穿學校一等獎的那一雙?”

他嗓音有些啞,聲音也不大,梁京雪沒聽清,問了句:“你說什麼?”

此時,一陣冷風吹過,把喻景會吹得清醒了些。

他直起身,隻不過依然沒鬆開人。

想到剛才包廂裡的場景,他嗤笑了下,帶了些落寞道:“梁京雪,幾年不見,又開始說謊了?玩真心話都撒謊,有意義嗎?”

梁京雪氣急,她還沒拆穿他的謊言,他倒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

既然他都已經結婚生子了,那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苦等對方多年的癡情女戲碼,梁京雪不願扮演。

於是她裝出大方的樣子,索性點點頭承認:“未婚夫妻乾什麼都不犯法吧。”

這句話剛落,喻景會又俯身湊近了些,距離岌岌可危。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完全就是接吻的姿勢。

他眼眸中情緒複雜,梁京雪隻能辨認出濃烈的名為生氣的情緒。

喻景會聲音輕,卻沉:“彆太相信男人,保護好自己,照顧好自己知不知道?”

梁京雪無暇顧及他言語蘊藏的情感,隻是加大了推人的力道,奈何眼前這人就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

直到遠處傳來熟悉又驚訝的一聲呼喊:“景會?!”

喻景會瞬間鬆開了她。

梁京雪抬眸,和抱著楚恬的喻景會妻子對上視線。

她渾身的血液凍結,臉頰漫成豬肝色,整個人羞愧又難堪。

這算什麼?!

《正宮撞見小.三?!》

《孩子看到自己爸爸和老師親密?!》

《自己孩子老師撬牆角?!》

對視幾秒後,竟是鹿陳堯心虛地率先移開了視線。

從酒吧出來後,知道恬恬被阿姨帶來公園透氣,她索性沒回公司來了公園。

誰曾想撞見如此勁爆的一幕。

看到兩人尷尬的樣子,鹿陳堯招呼也不敢打,抱著沒反應過來的喻楚恬快速離開。

梁京雪卻是錯愕了好一會兒。

這劇情走向怎麼這麼不對?她沒跑,鹿陳堯跑什麼?!

梁京雪覺得事情已經不受她控製了,認真道:“喻景會,你能不能帶我去和楚恬媽媽解釋一下,你不喜歡我,至於方才……應當是酒精原因。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楚恬媽媽所有要求我都可以接受。”

喻景會眼底染上微紅,數不清的情緒淹沒了他。

吞掉所有不該有的情緒,沒應她這番話,喻景會隻是道:“恭喜。”

梁京雪整理自己的衣服,恍然聽見那句恭喜。

恭喜什麼?

反應過來,她強迫自己笑了笑,輕聲說:“你也是。”

喻景會沒回,轉身就走了。

哦,也對,人家不需要她這人微言輕的一句恭喜。

不對,他不能這麼離開,她得跟著去找鹿陳堯解釋。

梁京雪咽下喊他名字的衝動,沉默著邁步追上去。

可沒追兩步,頭又開始發疼,梁京雪眼前突然變得模糊。

喻景會邁出幾步,發現身後人沒動靜。

回頭一看,發現女生扶著牆麵,整個人正在不受控製地往下滑。

他飛快跑過去接住人,“梁京雪?!”

失去意識以前,梁京雪被這一聲熟悉的呼喊拉回了多年前。

那段人生中永遠無法複刻的時光,再也找不回來的那樣純粹的喻景會、江木星、賀問荊和她自己,十八歲恒久至今的心動......

在這樣錯亂的場合,記憶像長時間未曾跳動的心臟,鮮血淋漓地再次被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