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認識我?”清清問到。
他笑了。指了指清清胸前的牌子。
該死!昨晚,和舍友參加男女生派對,按要求,是要將自己的名字製成卡片,佩帶在胸前的,今早出來遛達竟忘了摘了。戴著個寫有自己姓名的胸牌四處招搖,簡直是白癡!
“你還是學生吧?大學生?”梁隨影問。
說我老相嗎?清清絕不示弱:“不是。研究生。”
“了不起,學文的?”
分明就是個菜鳥!連基本常識都不懂,研究生隻分專業方向,哪有問文理的。八成沒進過大學校門。也難怪,富家公子有老爸這座雄厚的靠山,自然不需要好好學習。
“女生一定要學文?”清清挑白眼。
“你誤會了。是我本人很喜歡文學,所以總以為彆人也是這樣。”梁隨影又笑。
可笑的邏輯。以為富甲一方就可一手遮天嗎?
“我學法律。”清清冷冰冰地說。
“我弟弟也念法律。”
“不會是校友吧?”
梁隨影不答。清清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像這種有錢人怎麼會念國內的大學?果然不出她所料,一直開車的司機插話了:“我們二少爺可是在美國念哈佛。”
梁隨影在看雨。雨點打在車窗上,開出一朵朵晶瑩剔透的花。
“像不像是飛蛾撲火?”梁隨影指著雨突然說。
“什麼?”清清不解。
“就算是知道前麵的雨點已經摔得粉身碎骨,後麵的也要毫不猶豫的地跟上去。一個接一個,隻為著片刻的信仰。”
“信仰?”清清想起張信哲的一首歌,就叫這個名字。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討論形而上的東東,一定是她腦子有病。
“生之執著。”隨影說得很淡然。
車子突然緊急刹車。是一個橫過馬路的孩子。,不守交通規則,險些撞上他們的車。
“少爺。”保鏢和司機一齊緊張地回過頭。
梁隨影擺了擺手。
清清發現他一張臉變得煞白。
雨聲漸小。沙沙沙,像是風中搖曳的風鈴。很長一段時間,梁隨影都不說話,緊閉著眼。眉毛垂下,印在雪印子似的臉上,好像是殘溝曉月。
“也算是一種緣分吧?可遇而不可求。” 清清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自問自答。
“均州大學快到了,在哪個門停?”他說。
“你很了解我們學校啊。”清清說。
“我常來聽報告。”
“怪不得。”清清鬆了一口氣。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汽車在北門停下。這裡離宿舍最近。宿舍區不讓機動車進,隻能送到這裡。
清清道謝下車。
梁隨影說:“等等。”
清清轉身看,沒有東西落在車上。
“這個給你。”他遞過自己的白色外套,“披上它,不要淋雨。”
在接過衣服的那一刻,她和他的指尖相碰。
片刻的溫暖,好像點燃的火柴。一點火星,足以點亮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