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帶來的舞姬皆是低階奴隸,就彆說帳子中有什麼炭火了,好在這舞衣還算厚。
玉娘怕被發現,也不敢與這些舞姬多交談,至於她代替的那個舞姬已經被她命人送下山了。
沈承風與忠王騎著馬在雪山樹林裡尋找獵物。
“你不會真打算贏了這比賽吧?”忠王慢悠悠的跟在沈承風身後,看他如此認真意識到他可能是來真的。
“加官進爵本就不是沈某所求,再說,王爺若是願意給,又何必求皇帝呢?就算是個微末小官,難道王爺不相信我會一步一步爬上來?”
李平忠笑了笑,“也對,那你是為了什麼?”
沈承風無意與他多聊,忽見遠方有獵物,他正欲拉弓,又在帳子裡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卻是一晃而過,那女子轉身隻留了背影給她,她如雪一半白的後背有著交錯的鞭痕,她帶上麵紗,被風吹開的簾子又慢慢的落了下來徹底消失在了沈承風的視線裡。
李平忠趕了上來,朝著沈承風的視線看過去,“那是舞姬的帳子。”
“奴隸不是早就被先帝給取消了嗎?為何那裡的舞姬還有人受鞭刑?”
“這些人是大啟的藩王帶來的,天高皇帝遠哪。”忠王並沒有打算多看,“她們還在換衣,你這是打算盯多久?”
沈承風自知再看下去就是失禮,並沒有多管便打馬而去。
沈承風果然拔的了頭籌,李平信賭輸了,不過他也沒想到沈承風並不想要官位,而是想要一個人。
“臣想要陛下身邊的一名女官。”
玉娘躲在後麵身形一顫,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女官名叫玉娘。”
春玉樓本就是以舞為遮掩的親信,甚少有人知曉她們是皇帝的侍衛,李平信自然不信沈承風此舉沒有其他目的,“玉娘雖是一介小小舞姬,但也不是人人都可欺的。”
言下之意,皇帝的人你沈承風也要染指嗎?
“臣願以三書六禮、八抬大轎,以正妻之位迎娶玉娘。”
沈承風此話一出全場皆驚,不明白這小小的宮裡女官有什麼過人之處,惹的皇帝不讓她離開皇宮,剛剛痊愈的沈家大少第一出便是要娶她當正妻。
忠王見兩人相持不下,出來打了圓場,“陛下,臣弟認為沈大少此舉有失世家風範,既贏得了頭彩,理應為眾子弟做表範。”
既然給了台階,皇帝還是順應著下了,“來人,封沈家沈大少為工部右侍郎,望你和你的父親能為天下效力。”
工部右侍郎不過是一個掛名的官位,但此時已經沒人敢再忤逆皇帝了。
忠王見沈承風依舊跪在那裡,便命身邊的侍衛將他拉回座位。
大啟舞姬也紛紛入場了。
“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般莽撞?”李平忠趁著人聲鼎沸與沈承風交談了起來。
沈承風卻是雙拳握緊放在身側,今日他在舞姬帳子看見的那個人正是玉娘,他也從大啟的藩王那兒知道了他們那兒也已經沒有虐待奴隸的風俗了,他不會看錯的,絕對不會看錯的,玉娘背後的傷是新的。
他原以為皇宮可以給她安全,保她性命,可如今看來,是他錯了。
雙拳緊握的手掌被指甲嵌入,鮮紅從指縫中流出。
想她混入大啟舞姬的隊伍裡,怕也是為了殺了他,忽然,沈承風鬆開了自己的拳頭。
玉娘自然是聽說了前方的鬨劇,聽說是沈承風說要娶她,心中更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想他那個花花公子哥的性格,更加不明白他此舉究竟是為了什麼,好在最後皇帝沒有答應。
更何況,她今日來,是為了殺了他的,又怎麼會在兒女情長上猶豫。
所以當那把劍插入沈承風的胸膛時,她的確沒有猶豫。可是沈承風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他說:“成湘,這是我欠你的。”
就在那一刹那,她拿著劍的那雙手卻鬆了,“你究竟是誰?”淚水忽然落下,落在沈承風的胸膛上,燙的令人心慌。
宴會早就亂做了一團,還未等劍完全插進,忠王身邊的侍衛就已經將她拿住。
玉娘被兩個侍衛控製著,她早已不在乎什麼皇帝交給她的任務了,這一舉本就是九死一生,若是真命喪於此也是天意,隻是在死之前,玉娘想知道,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