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子絕孫 此事說來話長,當務之急……(1 / 2)

此事說來話長,當務之急還是先表明立場贏得趙嬸信任,接小淩芷回家,完成支線任務。

且看對方一直擋在秦笙前麵專對自己發難就知道,趙嬸性子直爽潑辣嫉惡如仇,是個很靠譜的長輩,雖然沒給她好臉色,說話也句句帶刺,不過卻讓淩宴萬分安心。

她對原身是真心實意的好,半分虛假不摻。

趙嬸半晌未語,淩宴抬頭看去,看到對方神情懷疑、欣慰、又似責怪,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末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你娘的在天之靈可看著呢,你若敢編瞎話騙我轉手把小阿芷賣了,教你天打五雷轟!”

淩宴重重點頭,依言起誓,“蒼天在上,我淩宴如若賣女,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世人皆看重子嗣,斷子絕孫可以說是最為狠毒的毒誓了,趙嬸輕哼一聲,“進來吧。”

淩宴趕緊跟上,那頭秦笙在院裡昂頭望天,不知在看什麼,趙嬸輕輕拍了拍她,柔聲問道,“阿笙,看什麼呢?”

秦笙抬手一指,“雲。”

正說著,猛地一聲狗叫嚇了趙嬸和淩宴一跳。

原來是大黃狗見淩宴進了院子衝她嗷嗷狂吠,窩裡歇息的雞受驚,撲騰膀子往外飛,鬨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顧不上待客,趙嬸滿院抓雞,淩宴放下手裡的魚上前幫忙。

忙亂的喧鬨中,秦笙又抬頭望了望天,心想老天爺你劈人的時候可劈準點,不得好死我來幫你做,斷子絕孫就不必了,她的芷兒不能給那渣滓陪葬。

屋門忽然開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探頭觀望,見到來人,乾瘦枯黃的小臉頓時揚起個軟糯的笑模樣,噠噠跑向秦笙,“娘。”

秦笙眼眶一熱,三兩步上前蹲下/身子將孩子攬入懷中,“芷兒。”懷裡小小的,骨頭硌手,還不及趙嬸養的大黃狗健碩,無以複加的心痛儘數化為仇恨,噴湧不儘。

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淩宴……我一定要殺了你!

忙著抓雞的淩宴似有所感,回身正看到母女倆如劫後餘生般緊緊相擁,團聚這歡喜的一幕,讓她心頭百感交集,可那不大的小孩發現自己的存在後,又驚又俱,哆嗦扯過秦笙往屋裡躲。

原身造的孽啊!淩宴呆愣愣的望著緊閉的房門,心裡難受極了。

“現在知道難受,早乾什麼去了?”趙嬸不鹹不淡的刺了句。

淩宴麵紅耳赤羞愧難當,乾巴巴道,“年少輕狂,不懂事。”

“知道錯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趙嬸歎氣寬慰道,“孩子還小不怎麼記事,總歸是你的血脈,多花些心思教養就是,倒是阿笙……彆讓她像你娘似得,心涼了能捂熱,死了可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一語雙關,說的是秦笙,也是她自己。

淩宴悶聲稱是。

在趙嬸的痛罵聲中,大黃狗被罵蔫了,爬在一旁戒備緊盯,如果不是小淩芷在家,趙嬸怕嚇到孩子給狗拴了繩,不然肯定衝上來咬她的,淩宴哭笑不得,等收拾完院子,遞上早準備好的大魚遞給趙嬸。

“多謝嬸子幫我照看小淩芷。”淩宴誠心道,頓了頓,又說,“這麼多年,辛苦嬸子,這魚早上剛抓的,您留下補補身子。”

趙嬸光顧著生氣罵人這才注意到那活蹦亂跳的青魚,亡友不省心的孩子如今還知道人情世故,正琢磨她是不是真改好了,可想到如今魚鮮美價格不菲,當即回絕了,“我不要,你拿著賣錢還債去。”

淩宴一頓,“已經賣過了,這是給您留的,債我自己有辦法,您安心吃著。”

一番拉扯,趙嬸態度堅決,但還是不敵淩宴彌補的決心,硬生生把魚塞進水盆,“送出去的禮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趙嬸嗔怪,“你這孩子,忒霸道!”臉上的笑意卻是藏不住。

她和所有長輩一樣,埋怨孩子亂花錢,又開心於孩子關心自己。

說著,趙嬸轉身去了倉房,拎出一個筐和兩根黑棍子遞給淩宴,“我看你也沒養雞的耐性,拿回去吃。”

筐裡滿滿都是雞蛋,一文錢一個的雞蛋啊!今天她隻買了十個,淩宴咽了咽口水,厚顏接過,而那黑棍子竟是甘蔗,她趕忙道謝,“謝謝嬸子。”

“呿,沒你的份,都給小阿芷的,瞧那孩子瘦得跟猴似得,你也忍心!”趙嬸看向屋內,又恨鐵不成鋼的白了她一眼,“她手腳上的膿瘡我按土方子治了治,還沒好全,你回去把甘蔗搗碎、汁水煮開,等涼涼,手腳泡進去把膿拔出來,之後采點消炎的草藥敷上,不然到了夏天都臭了,你啊,天天彆好的不學、淨學壞的!”

挨打就要立正,淩宴趕忙表態,“我記住了,往後一定好好待她們母女。”

以往自己嘮叨這孩子都聽不進去,今天耐著性子呆到現在……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趙嬸唏噓歎氣,拍去她身上的灰,語重心長道,“阿宴,你是個好孩子,你爹是正經過日子的人,但疑心太重把好端端的家給拆散了,我知你恨他逼死你娘,故意敗壞他賺的家產,但這麼多年你也該消停了,日子是自個的,一個死人,你管他作甚。現在你老大不小我也管不動你了,你要真能踏實過日子,往後我去了那陰曹地府也能有臉見你娘啊。”

操勞了半輩子的趙嬸身形佝僂,個子將將到她肩膀,昂頭苦口婆心勸導的模樣讓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爸媽,淩宴眼眶一酸,淚花閃爍,“您說的是。”

她們這邊上演著“母慈子孝”,屋內的親母女倆亦不逞多讓。

“芷兒,彆跟她單獨待在一起,叫你去哪都彆去,知道嗎。”秦笙低聲囑咐。

小淩芷還是頭一次聽娘親說這麼長的話,驚訝極了,“娘,你。”

“噓。”秦笙看了眼屋外,“娘腦子好了,彆讓她知道,剛才跟你說的都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