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見院子裡搞那麼大陣仗,很是爽快的上手幫她搓繩,淩宴厚顏應了,多年做活的莊稼人比她熟練的多得多,唰唰唰,草在她手裡聽話的不得了,淩宴趁機取經,等竹子泡好,連帶竹條編織一起,薅趙嬸的羊毛。
趙嬸的加入完全是一加一大於二的存在,滿院子的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了草繩,地籠也有了雛形,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淩宴開心留人一起用飯,趙嬸吃過了,但架不住回頭的浪子盛情邀請,答應跟著吃一口,湊個熱鬨。
中午發的麵很成功,看起來好大一團,淩宴蒸了饅頭,又把油渣混在麵裡做了幾個花卷,花卷不多,五個大的,兩個小的是給小淩芷準備的,蒸出來像小孩拳頭那般,肉乎乎的可愛的不得了,小孩得到專屬晚餐開心極了。
剩下的菜自然是提過的蘑菇和鱔魚,因著趙嬸在,她又多炒了兩個雞蛋,晚飯豐盛得光是看著就令人格外滿足。
趙嬸幾次欲言又止,想勸她不能這麼鋪張,但看淩宴把好吃的都留給娘倆,自己光吃蘑菇吃得津津有味,又不忍心起來,給她夾了一大塊雞蛋。
淩宴臉上頓時流露出的一個溫暖笑意,氣場和煦講話輕聲細語,溫柔且富有親和力,跟她相處輕鬆又自在,與曾經相比,真真變了個人。
就連秦笙都不得不承認,這渣滓是有一副好相貌的,尤其現下淺笑時,如君子,溫潤如玉。
芷兒像她。
但心是黑的!這點永遠無法改變。
見淩宴真心改正,趙嬸甚是欣慰,說了些勉勵的話,淩宴認真應了,不時照料隻知悶頭乾飯的母女二人,一餐飯在場幾人皆身心舒暢,包括秦笙。
飯罷,淩宴和趙嬸又趕了些活,等天快黑,淩宴送趙嬸回家,自己則順路把下好餌的簡陋地籠放入河底。
快到十五夜月將滿,明亮而溫柔的月光傾瀉在這平平無奇的農家小院,內屋的母女倆咿咿呀呀玩耍嬉鬨,院裡的天乾借著月光不聲不響、有些笨拙地馴化野生竹草。
勤勉到夜深才收工。
漏風的牆縫還沒修補,主要是沒錢修,隻好先用木板擋住,風勢小了許多,偶爾角度刁鑽還會發出嗚嗚的聲響,影響不大,準備工作算是都做好了,明天又有的忙,她躺在床上盤算。
可沒了那“攝人心魄”的小枕頭和小被子,淩宴總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不過她很快睡了過去,惋惜的心情再無用武之地。
直到……
耳邊響起陣陣抓撓聲,好似指甲摳黑板般,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打耳,淩宴睡眼惺忪,以為自個睡迷糊了,翻身繼續睡去。
吱嘎吱嘎……時重時緩。
什麼動靜?難道秦笙又吐了嗎,淩宴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仔細分辨。
一片漆黑中,一雙眼睛驟然瞪大,明亮的雙眸驚疑恐懼閃爍,如時間定格般,她僵硬的看向門外,聲音不在對門,而是右手邊……那個淩母一身血衣吊死在裡麵,渣爹形如枯骨雙眼暴突、死不瞑目的主屋!
那充斥著不祥的惱人聲響,仿佛陰間探出的鬼手,趁著夜色奪命索魂來了!
這淩家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