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了一下戴先生送來的書信,眸孔中是複雜之色,最終化作了唇邊的一縷歎息。
弘昀那是孩子之言,哪有什麼根據,這戴鐸先是勸他籌謀,又是用道士暗示,現在還用弘昀做筏子,實在可恨!
“李登雲,磨墨!”他喊了一聲,坐於坐榻上,忽地擰眉,李氏怎麼沒有來信?他又摸了一遍信封,果然沒有書信,“除了這幾封,再沒有書信了?”
李登雲趕忙道:“是,府裡一共就來了這幾封。”
胤禛琢磨一會兒,按照她的性子,書信裡常是甜言蜜語,之後便是抱怨影射福晉,這回卻不同,難道是做了什麼更大的錯事兒,以至於她要拿孩子為自己求情?
他越想越想不通,最後提筆給福晉去了封書信,安慰了她一番,讚她勞苦功高,語意之中十分溫情,順便問了其餘妾室是否安分的話,許她嚴厲管教。
想了想,他還是刪了嚴厲管教一詞,重新寫了一封,除此之外還給弘暉、阿媛和弘昀各寫了一封書信,就夾在給福晉的書信裡,這樣也不顯得他對李氏縱容,為了信,李氏也要安分才行。
六月裡,京城下了一場大雨。
自那日看到額娘與側福晉的爭執後,弘暉就主動疏遠了弘昀他們。
趙嬤嬤說,李氏頂撞額娘,以下犯上,損額娘威信,讓額娘吃了不少苦頭,阿瑪本就偏疼他們,若是他還不向著額娘,額娘日後的處境隻會愈發艱難,而且日後弘昀長大,說不定還會搶他的世子之位。
他一直不喜歡側福晉,可是大姐姐對他真的關切,弘昀也極可愛,他很少遇到那麼讚揚喜愛他的人。
他扔下石子,一邊兒的小順子將石子兒撿起來,問道:“阿哥怎麼不玩兒了?”
弘暉怏怏道:“進學的時辰到了,我該去蘭雪堂了。”
“正是,正是。”小順子笑道:“阿哥這麼上進,福晉知道了不知道多高興呢。”
弘暉沒吭氣,進了屋同額娘告了退便去了蘭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