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園區照明燈壞了兩個,走過時一片幽暗,陳念後知後覺,剛才好像有些越界了。
“謝謝啊”,她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不用,買煙的,不是來接人”,顧輕舟把袋子,換到另一旁手上,“彆多想”,快走了兩步。
接人,接誰?
他刻意的解釋,讓陳念更起了好奇心。
她再刨根問底,是不是就涉及隱私了。
不過看他那休閒打扮,也不像是約會的,也是底子好,披麻袋也好看,可能不在乎這些。
“人沒來?”,她一副了然表情,手捏成拳頭,拍了拍他肩膀,當是安慰,“這不接到我了,也不算白出來一趟,下次肯定能成”,笑的賊兮兮。
“不是”,顧輕舟轉過頭,狠狠擠出兩個字,把她手彈開,“走了”,眼裡冒著藍光。
陳念就當他,被放鴿子心情不好,也不惱。
“等等我,走那麼快乾什麼,我幫你拿點”,她在後麵緊著趕。
顧輕舟眼底暗流,稍稍放緩。
到門口,競走的滿頭大汗的陳念,貼心的幫著按密碼,又反手關上,眼裡滿是問號。
“怎麼了”,顧輕舟把她拉到身後。
陳念想著,要不要上玄學組,給顧輕舟找個大師看看,自從他回來後,總出怪事,先是被當成小偷,被噴防狼噴霧,現在又被偷家了。
“輕舟哥,家裡被采花大盜當根據地了”,她躲在後麵探出頭。
“我買的”,顧輕舟咬著牙,雲淡風輕的開門。
陳念看著一屋子,把她眼睛都映紅的玫瑰,嘴巴張成O泡。
“真中邪了”,她踮起腳尖,用手背摸了摸他額頭。
顧輕舟手中的購物袋,捏出聲響,“香嗎”,自顧自的問著,頭微不可察的往後仰。
“香嗎”?
他當味覺測試呢,這個是醋還是醬油,還是辣椒。
陳念把手縮回身後,往衣服上蹭了蹭,
“香,當然香”,她皮笑肉不笑的,重重點頭,“植物園都沒家香”。
顧輕舟把沙發上的花,放到茶幾,坐下翹起腿,腳尖也跟著擺動。
陳念咬著雪糕,跟過去,“方便問一下,以後是打算開花店嗎”,遞給他一支。
顧輕舟擺擺手,“路邊有小孩子賣花,大熱天的盛情難卻,就這樣了”,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攤著手。
陳念知道他人好,上學時,就把欺負本校學生的不良少年,收拾一通,再也不敢來要錢,可沒料到他這麼好忽悠。
“好事當然可以做,隻不過,普通小孩子哪來的這麼多”,她抬手把有花的地方,都指了一遍。
趁他視線被吸引過去,悄悄把手伸向一旁的雪糕,拽了兩下,袋子紋絲不動,吸口氣,牟足了勁兒,又拉了一下,雪糕被鬆開,她整個人,仰倒在火紅花中。
顧輕舟鼻腔哼出笑,“明天再吃,”起身把雪糕沒收,帶起一片花瓣,飄向她發間。
陳念知道打小的病根,可被收走,還是不服氣。
她扶著茶幾起來,“你上當了”,帶著音調很“好心”的提醒。
“說對了一半”,顧輕舟在外麵冰箱,放了一支,“小孩子家裡是開花店的,既然答應全包了,也就叫人全拉回來了,說話不算事,總歸不太好吧”,剩下的,放進臥室的小冰箱。
說話不算數!
陳念誇讚之餘,捉摸出一絲不對味,似乎話裡有話,再聯係他的舉動,嗬出聲。
“我說了吃一支,就是一支”,對著關上的房門,虛空踢了一下,“小氣鬼”,呲了呲牙,坐回沙發上,手對著抱枕一通按摩。
“丟東西了?”,顧輕舟出來,就看見客廳的人,像隻走地雞般,來回溜達。
陳念瞥了一眼,轉個方向,用後背對著他。
“閒著無聊,想看看,你這個冤大頭,是不是把我的花,也買回來了”,她看一眼花底部,統一堆到中間。
顧輕舟步伐輕快,“花扔了,沒要?”,接過她手裡的花,幾大步運往陽台。
什麼叫沒要,是萬萬不能要,陳念被她的話氣到,她可是很有原則的,知道目的,怎麼可能收,隨手給了一個賣花的小孩子。這才想找找,萬一真被買回來,可就是神作了。
她抬頭白了一眼,打算見證奇跡,“難道你會收嗎”,隨口問了一下。
“不”,顧輕舟言簡意賅表達立場。
陳念得意的仰仰下巴,她和顧輕舟算是一類人,上學時,每天都有女生排著隊,往他桌肚裡塞情書,他通通不要,全都塞她書包裡,那些高年級學姐,意見可大了,看她的眼神都欻欻欻,帶火星的,現在想起來,渾身還有些發麻。
“輕舟哥那時候,為什麼不扔了,給我乾啥”,她歪著腦袋,問出多年疑問。
顧輕舟見她抖動,拿過遙控器,把空調提高兩度,“明天叫阿姨來收拾”,催著人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