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站到爛尾的大樓最高層,懷著滿腔憤恨一落而下,也未能激起水花,老板幾千塊打發走,繼續拿著血汗錢,逍遙自在。
落日餘暉中,畜生,寡言的男生,第一次罵人,眼神堅定,世間自有公道,那是他對著夕陽的諾言。
一旁的她,被包在帶著亮光的影中,
高考填自願,就隨手寫下法律係,那也是她的堅信選擇。
“最重要的是,堅守本心...”,她鏗鏘有力的,侃侃而談。
“滿意嗎,顧主任”,“主任”微微點頭。
她順著視線看過去,休息間門口,端著咖啡,輕輕拍手的人,和早上在家裡做早飯的人,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那是絲毫不差。
“顧主任”,她耳旁一群麻雀飛過,要不是沙發有扶手,絕對會當場表演掉凳,“好”,又低著聲補了一句。
“好”,顧輕舟翹起一側唇角,逐步而來。
角落裡的魚缸,水流嘩嘩而響,尷尬飄滿房間,演員的誕生之金獎工具人,孫特助望天望地,瞧左瞧右,祈求來一道雷,能給他劈離現場,不然也會活活被,眼前人的目光刺焦。
“主任,還有資料要整理,我先出去忙了”,葉特助帶著顫音,指了指外麵堆積如山的文件,在對方點頭後,夾著香味保溫杯,和小說,倒退著遠離是非之地。
門嘭的一聲,室內又是靜悄悄一片,她渾身不自在,低著頭看地板的紋路,又忍不住,透過茶幾的影像,觀察顧輕舟的神情。
顧輕舟坐下翹起腿,放下手中咖啡,倒了一杯熱茶,悠哉悠哉。
她斟酌著抬頭,一瞬間,正正好的闖進顧輕舟眼裡,四目相接。
眼中的慌亂,不比那日內內掉到他鞋麵少分毫,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把房主當成小偷,更是被當成小偷,噴了防狼噴霧的房東,還是頂頭上司。
轉變太快,前一小時,她還在笑對方跑火車,並且跑的,比對方更遠,腦回路沒能同頻,當下沒用的默契度,達到了巔峰。
“喝茶,主任夫人”,顧輕舟也想到了車內談話,幽幽然開口。
“主任夫人”這幾個字,從他嘴裡,一字一頓喊出,前兩字平緩毫無感情,後兩字上揚,著重強調,意味不明,聽在她耳機,倒像是嘲弄。
陳念癟著嘴,眼睛睜的圓溜溜,巧舌如簧的嘴,被活生生噎住,沒有回擊渠道,
顧輕舟輕晃著,手中的熱茶,繼續開口,“不喜歡這個,還是要有夢想的吧,說不定就實現了呢”。
陳念無語。
她就是人在屋簷下,否則主任夫人要當,管誰是主任呢,也不可能是他。
她接過不再冒熱氣的茶杯,豪邁的一飲而儘,“借主任吉言”,說話間被嗆到,轉過身咳嗽。
顧輕舟遞過一疊紙,“慢點,麵試通過,也用不著這麼激動”。
就這麼通過了,兩個問題,沒有無字天書,再問一遍的情節,那讓他上來乾什麼,助理下去就可以,想必是豎立,掌控全局的形象,真是老狐狸。
她坐直身體,“謝謝主任,日後我會努力工作的,沒有其他事,我就打擾了”。
“嗯,你回答的很好”,顧輕舟揮手。
陳念點頭出門,和門口的助理,打過招呼,頭也不回的下樓。
君念律所在CBD,有整棟大樓,外立麵漢謨拉比法典結構,莊重大氣,奪人眼球。
一到樓下,陳念就掏出手機,以大樓為背景,自拍幾張,發到朋友圈後,美滋滋跑開。
她的腳步輕快,“好看”,葉特助抱著資料進來,湊到落地窗前,跟著一起看,螞蟻般大小的人。
“是吧”,顧輕舟目光深沉,“剩下的不用整理了,不急用”,人徹底沒了影子,回到椅子上,刷刷刷簽字。
孫特助笑著出門,又定了一杯橘子奶昔。
陳念回到家,在家族群裡,分享好消息,收了一大堆祝賀紅包,又眯了一覺,阿姨還沒有來。
她掏出電話,給顧輕舟打過去。
“阿姨還沒來,不會出啥事了吧,你問問...”,連珠炮的輸出。
“阿姨家裡臨時有事,晚一點過去,一直開會,忘記轉告了,下次不會了”,顧輕舟聲音,帶著些微歉意,“還有晚上有個應酬,會晚點回去,不用等我,讓阿姨做飯,自己先吃”。
“讓阿姨做飯...”
嗬嗬,是怕她把廚房炸了嗎,還有後麵那幾句什麼意思,是報備嗎?
不可能,她搖搖頭,估計是怕喝多了,進不來屋門,提前打好招呼,讓她待命,這下早睡泡湯了,家有領導,就是這麼苦,她抹抹眼,回到房間補眠。
剛要睡著,門鈴響了,她穿衣下樓,和阿姨打過招呼。
“小顧說過了,家裡有人,長的可真漂亮,阿姨在這工作幾年了,顧先生家裡,可從沒住過女孩,你是第一個”,阿姨一進門,就興奮的嘮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