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顯眼的小金人標誌旁,站著一個身形線條,堪比模特的男人,月光自上而傾,灑落寬肩窄腰,修長的十指,隔著距離,也能看出清貴。
不是顧輕舟還能是誰,陳念用手做成望遠鏡。
可動作卻不像人一般優雅,正用力揮著手裡的衣服,那認真勁兒,好似上麵粘了某種,必須要掉的東西,否則就進不了家門一樣。
什麼呢?值得堂堂主任,大半夜在門口,自毀形象一頓折騰。
陳念手放在下巴處,洗衣機附體。
莫非沾花惹草了,要第一時間消滅證據?
不對啊,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顧輕舟沒有必要,考慮她的感受,難不成是怕她出去亂說話,影響他在外樹立的“高僧”形象,那他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她絕不會八婆,顧輕舟已經老大不小了,不出去玩才是不正常的,他要是遠離紅塵,說不定她老了,和一群老太太,去寺院搶頭香的時候,因著這時候的恩惠,還要抽空去看看,影響她拔腿的速度。
陳念不知怎麼的,意識就飄向數十年之後,年邁仍時髦的她和,年邁依舊清冷的顧輕舟,她搖搖頭,換了個姿勢,斜靠在窗邊。
窗外的人,正微微弓著身子,對著後視鏡,眼眸如墨,不知是醉了,還是,用修長的手指,給每根頭發散著熱,這還不夠,還彎下腰,從兜裡拿出濕紙巾,對著褲子擦拭一通,連鞋麵都不放過。
真醉了,不能喝就彆喝,吃飯重要還是身體重要,陳念皺著眉,讓她照顧,沒門,收回視線,坐回沙發上,也不禁,為以後的職場生活擔憂。
主任都要去應酬,小菜鳥能推得了酒局嗎?,排斥是一方麵,更主要的是,她不會喝酒,醉了就睡還好,是屬於會甩酒瘋那種,把客戶打跑,那工作也徹底到頭了。
她垂著眼,把抱枕拿在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頻頻調台,耳朵豎起,時刻準備跑路。
可都調了一輪,人還沒有進來。
摔倒了?不至於吧!比她還次?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學雷鋒時,密碼鎖有了動靜。
陳念按照想好的,蹬蹬蹬拖鞋都忘了穿,就跑到門口,她可不想在客廳,結合前麵的短信,莫名有種小媳婦等人的感覺,可不想看到,顧輕舟探究的眼神。
她裝作恰好出來的樣子,到餐桌倒水,眼都沒抬一下,隨意的,“回來了”。
說完又覺得過於冷淡了,畢竟是住在人家,忙又補了一句,“渴了吧”,也不管要不要,就強行把水杯放他手上。
顧輕舟在外麵待了好一會兒,沈城的夜裡,比白日更添了幾分,密不透風的悶熱,麵部難免有些微紅。
他直勾勾盯著人,“謝謝了”,翹著眼角,一口下肚,末了還倒過來空了空,聲音裡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陳念看他手上動作,嘴角扯了扯,許是夜太深,勾起了聯想能力,她竟看出了一絲賣乖意味,就像小時候,按照家裡要求打掃完屋子,她就會拿著苕帚要獎勵,而眼前顧輕舟的意思,更似在說“怎麼樣,我都喝光了,滿意嗎,沒讓你白等吧“。
......
等等,顧輕舟看出來,她一直等著了,不可能吧,她演技雖稱不上專業的出神入化,但這麼多年,在狗血倫理愛情電視劇中,浸泡的也足夠入味了。
“我沒等你”,陳念傻白甜附體,話一出口,她恨不得當場咬斷舌頭。
“那個我是...“,她還沒想好所以然。
“我知道”,顧輕舟就先打斷,“你出來遛彎的”,拖腔帶調的瀟灑脫掉外衣,坐到沙發上,整個身子,慵懶的靠在後麵,甚至還貼心的,斜了幾眼門口,示意不用理他,出去玩吧。
空調儘職儘責工作,陳念額前的發,被吹起一縷,她裹緊外衣,不上當,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在洗好澡之後,又去蒸桑拿,見顧輕舟還會陰陽怪氣,剛進來看她的眼神,也是一片清明,毫無雜誌,陳念斷定他沒醉。
“沒喝多,那在外麵又是甩衣服,又是撣褲子的,半天不進來,和月亮作伴,搶星星的活啊”,她跟著坐到一旁,一口一個草莓,往嘴裡猛塞,試圖銷毀作案現場。
顧輕舟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阿姨白天,把他的習慣說了一遍,而眼前的人,一直等人不回來,也就故意搞破壞打發時間。
“晚上沒吃飯?”,他轉過頭刻意問著。